在一号捕捉并記錄好圖書館位置信息後,他手下的動作也停了。
這時候,玉蘭終于聽老錢說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夫妻兩個從屋子裡跑了過來。
玉蘭一邊跑,一邊還算冷靜地想事。
“先修。”她幹脆地說:“應該能修好。”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去打工。”
她沒提讓一号賠的事情,她知道一号沒什麼錢,并且人小郝動機器的時候,老錢就在身邊,這事也怪老錢。
玉蘭是個很體面的人,她臉上甚至還挂着微笑:“沒事,小郝。”
“要是真得打工去了,我倆問問,要是行的話,把你也介紹過去。”
老錢一臉懵,他慌得頭腦空空,隻是習慣性地聽媳婦的話:“是啊是啊。”
但玉蘭其實仍然是不信的,直到她伸頭探向了機器裡。
“這是怎麼回事!”她尖叫。
刀片并不像是老錢說的裂開了,而是被重新布局,看上去比之前要高端一些。
玉蘭忽然想到了之前看電視上說的一個高端的詞“産業升級”。
她家這點小生意,自然扯不到什麼産業上去,但現在真的很像是發生了什麼升級。
“現在這個模具能切割福字。”一号介紹:“試試吧。”
老錢昏頭轉向,拿來了幾張紙。
玉蘭開動了機器,在他們畏懼的目光中,那幾張紙變成了很好看的福字,和國營印刷廠不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老錢戰戰兢兢的,很怕是一場夢。
一号将自己的工作簡單描述了一下:“我看到了一些資料,發現機器可以改進,就嘗試了一下。”
他僞裝出來一個自以為很真實的吃驚表情:“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一号死闆地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玉蘭的目光鎖在一号臉上,片刻後,她笑起來:“小郝不愧是人才啊。”
玉蘭立刻計劃起下一步的事情來:“老錢,你去買紅紙,到貨了就開機器。”
“對了,還得買金粉,”玉蘭說:“我看去年帶金粉的福字賣得最貴,但賣得最好。你跟我進來,我給你算一下買多少。”
老錢胡亂地點頭,跟着玉蘭進屋,走到一半,他忽然叫起來:“這事這麼簡單嗎?”
他指了指一号,又指了指機器,聲音高亢:“這事這麼簡單啊!啊!”
玉蘭使勁地擰了老錢肚子上的肉,疼得他一哆嗦:“閉嘴!”
“人才的事你少問!”玉蘭鄭重告誡老錢,然後轉頭她對一号和善地笑:“小郝啊,你累了就歇會,廚房有大包子,你随便吃。困了就在休息室睡會,你錢哥的被子随便用啊,要是嫌髒,我待會就給你洗。”
老錢的軟肉被玉蘭拎着,喊着痛進了屋。
盡管門關上了,但一号聽到了屋裡的聲音。
“你這麼大動靜幹什麼?”玉蘭訓斥老錢:“家裡有這麼個寶貝,你想把他吓跑是不是?”
一号點點頭,“寶貝”,他在心裡想了一圈,覺得也是個好詞彙。
他在機器周圍走了一圈,将一些微不可察的小問題都修複了。然後,他便按照玉蘭的指示,去了廚房,吃了兩個大包子。
再然後,他便去了休息室,躺在了老錢經常躺的那張躺椅上。
躺椅是可以晃動的,一号便搖搖晃晃地,看着頭上的天花闆。
玉蘭和老錢商量好了買的紅紙的數量,老錢小跑着從辦公室跑出來,他手裡拿着一張采購單,飛快地出了門。
附近就有一家做紙的,老錢花了個把小時就完成了采購任務。
“紅紙下午先送來三千五百張。”老錢和玉蘭說:“剩下的得後天了。”
玉蘭點點頭:“先吃口飯去,待會你還得去看金粉啥價。”
老錢拿了兩個包子,他咬了口包子,想去休息室自己的躺椅上躺一會,但一号還躺在裡面搖搖晃晃。
老錢看了看惬意的一号,又看了一眼風塵仆仆的自己。
他屈辱地又咬了口包子,不知道到底誰是老闆。
他盯着一号,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小郝。”
一号睜開眼睛平靜地看着他:“怎麼了,老錢?”
老錢臉上堆起笑:“冷不冷啊,小郝?怎麼不蓋被子啊。”
“是不是嫌我蓋的被子髒啊?”
老錢臉色一變,對着辦公室裡大聲喊:“玉蘭啊!你也别閑着,給我們小郝洗洗被子,有空了去買床新的去!”
老錢和玉蘭都忙碌了起來。
隻有一号,繼續在老錢的躺椅上晃啊晃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