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物?”
殷紹手中拿着姜摹雪剛剛遞給她的小瓷瓶,詢問道。
小瓷瓶模樣普通,卻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幽香,或許是随身攜帶的緣故,就連這物品也染上了主人的氣味。
想到這,殷紹手指一抖,差點沒有拿穩那瓷瓶。
姜摹雪湊近了說道:“這個是我給你煉的丹藥,我想了想,我可能做飯不是很好吃,你吃着也難受,所以不如幹脆用丹藥代替,”她笑嘻嘻的,“這一顆可以頂三天呢,怎麼樣?”
殷紹眼皮狠狠一跳,腦海中那些古怪的想法立刻消散了。
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需要吃這種可以飽腹的丹藥來維持生命。
殷紹勉力保持着友好的微笑,說道:“姜姑娘居然還會煉丹?”
姜摹雪“嗯”了一聲,她看向殷紹:“很久沒煉了,廚房的鍋有些不好用,或許下次能煉多點。”
殷紹忽然想起今日聽到的那從廚房傳來的沉悶響聲,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是感慨她天賦異禀用個鍋都能煉丹,還是說她想法清奇,竟想到用鍋來代替。神奇的是,那鍋竟然沒被炸掉,也不知她用的什麼辦法。
殷紹将那小瓷瓶收下,一副感激的模樣:“勞煩姜姑娘如此上心。”
姜摹雪認真地說道:“我說過,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她語氣誠懇,看上去很真摯。
殷紹看向姜摹雪,目光停在她身上沒有離開。
她模樣自然是漂亮的,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美,從小在善意和寵愛中長大,周身氣質溫和無害,皮膚白皙細膩沒有絲毫瑕疵,而那一雙杏眼明亮澄澈,連一身鮮豔的荔色衣裙都被蓋了下去。
透過那雙眼睛,仿佛世間所有惡在它面前都會無所遁形,這樣一雙眼睛,實在不應該是魔該有的。
殷紹偏過眼,不去看她的眼睛,他莫名覺得有些煩躁,臉上一貫挂着的淺笑都差點未能維持住。
他突然說道:“待我傷好之後,姜姑娘就會離開嗎?”
姜摹雪點點頭,面前碎發随着她的動作在額前微微搖擺着,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是呀,等你傷好之後我就離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殷紹忍不住又擡眼看她,追問:“什麼事?”
誰知姜摹雪不肯回答,她隻是說道:“很重要的事情,這個你不用管,好好養傷,期待你痊愈的那一天。”
殷紹留在房中思考着姜摹雪所說的話。這次姜摹雪記得關門了,天色已暗,屋外雖然朔風陣陣,但屋内卻非常暖和,不受寒風侵擾。
殷紹看着不遠處已經合上的房門,沉默地坐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終于冷着臉起身。
推開門,風立刻灌了進來,伴随着風一同而來的,是一連幾日未曾下過的雪,如今它們如飄絮一般,紛紛而落,落在男人病弱的身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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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睡了幾天那個漏風小屋,姜摹雪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個破屋子裡再待上幾天她就覺得更不舒服了,這個時候她又懷念起以前在家中時的閨房……
她歎了一口氣,往事不可追,現在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滅門的罪魁禍首。
也不知道城郊那魔族殺人的事情怎麼樣了,在這個小鎮之中,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到。
這些日子,她已經成功地将那套防身招式交給了靈靈,沒了事情做後,一閑下來就又想起尋找線索的事情了。
想了又想,姜摹雪決定還是親自去城中看一下,反正已經過了七八日了,風頭應該也已經過了。
這些日子連下了幾天的雪,今日也沒有要停的意思,姜摹雪撐着一把傘,行走在一片雪白之中。
殷紹緊抿着唇,他聽到了腳步聲,知道姜摹雪又出去了,她似乎總是很忙。除了照看他,姜摹雪還要去教隔壁那女童武功,還要每天想盡辦法來裝飾她那小屋,或許還會得空去做她口中那件不願意透露給他的事情。
他并非是最重要的,也并沒有占據她所有的時間。
殷紹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眼神不自覺地看向角落裡那隻沾了泥的鈴铛。
鈴铛上面的泥有些幹了,粘在鈴铛上,一時間金鈴也蒙了塵,看起來髒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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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你聽說那件事情了嗎?”
“什麼事情?”
“就是……那個呀……”說話的男子擠眉弄眼,一隻手放在頸間,迅速劃過。
身旁人立刻了然,收到了他的暗示,悄聲回複道:“怎麼?”
那男子四面環顧了一下,低頭湊近了些說道:“我看官府也沒有貼告示,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身旁人輕輕搖了搖頭,表情有些氣憤又不敢直接表現出來。
“還能怎樣?沒抓到呗,這群魔物,真是猖狂,前兩日,就在城門口,又死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