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沒料想到姜摹雪這句話答得這麼直接,殷紹愣了一下,唇邊笑意更濃,他合上書起了身,坐在了姜摹雪的身旁。
姜摹雪看着越來越近的美人,臉上笑得更燦爛了,她往殷紹身邊靠近了一些,仔細端詳着,“就是很好看。”
頓了頓,她稍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夫君最好看。”
修士耳力向來好,殷紹自然是聽見了這句話,那句摻雜了絲絲甜味的“夫君”,直擊心髒,令他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泛起了陣陣的麻意。
可他心中的喜悅剛升上下,就被另一種情緒給沖淡了,一時之間,兩種情緒交雜,令他有些心煩意燥。
面前的笑容燦爛如朝陽,殷紹眼睫微斂,突然問道:“要是有一天我騙了你,你會怎麼樣?”
“翻臉不認人吧,”姜摹雪脫口而出就是這句話,她輕笑了一聲,傾身向前,見殷紹的神情不似玩笑,“逗你的。”
她神色認真了些,考慮了一下,說道:“看情況吧,要是不是什麼大的謊言我覺得無所謂,人都會說謊騙人的,哪有十全十美的聖人?”
殷紹默了默,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笑顔,繼續不動聲色問:“要是情況很嚴重呢?”
“可能會很傷心,也可能徹底與你決裂,再也不想見到你,所以——”
姜摹雪眯了眯眼,眼神中露出幾分懷疑,她仔細瞧着殷紹的神色,說道:“你該不會對我有什麼隐瞞的吧?”
殷紹立刻否認:“沒有。”
他神色不變,依舊淺淺笑着,看上去正常無比,并沒有說謊的人慣有的心虛。
姜摹雪收回了懷疑,随口道:“那就好。”
她沒有想太多,很快就将這幾句無關緊要的對話抛之腦後了。
或許是昨日兩人的親密接觸,讓姜摹雪此刻一靠近他就忍不住想要更親近一些,她往殷紹的方向不自覺蹭了蹭。
如此美色在前,很難能夠把持得住。
姜摹雪這麼想着,也不打算委屈自己,兩隻手捧住了殷紹的臉,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個吻。
她收回吻的時候,撞進了面前人幽深漆黑的眼眸,不由心神一晃,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她召喚出那把看上去普通的扶光劍,佯裝冷靜地說道:“我去練會兒劍。”
殷紹看着她的背影,手指觸上了剛剛姜摹雪親過的位置。
那個地方的餘溫仿若還在,剛剛她靠近時鼻尖飄來的淡淡的香氣也仿若還在,輕輕軟軟,讓他無比留戀,恨不得将她整個人擁進懷中揉進骨血,時時刻刻能嗅聞她身上的香。
骨子裡流淌的血液翻滾,恨不得将她整個人囚在身邊,讓那雙幹淨的眼眸隻能注意到他一個人。
可剛剛那張嘴吐出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窖。
她說,她會翻臉不認人。
她說,她會與他決裂,再也不想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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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劍光一閃,空氣中響起一道道铮鳴聲,路邊的一朵野花被這劍氣劈過,立刻碎成了兩半。
姜摹雪先前便猜扶光是上古古劍,如今一看果然是,當真是一把神器,隻是可能如今還不太契合,她揮久了胳膊酸疼。
她屏息凝神,握住劍柄的那隻手使了使勁,用力一揚,霎時空氣擾動,劍氣在地上甚至鑿出了一個淺坑。
恰在此時,殘陽如血,泛着寒光的刀身倒映着天邊的霞光,姜摹雪握着劍的手一頓,忽然心神一動。
她傾注上全身的注意力,扶光劍指向了天際,與斜射下來的霞光合為了一線。
頓時,如血的夕陽仿佛被姜摹雪手中的劍感召到了一樣,争先恐後地從天而落,盡情地彙聚其上。
明明是一把外表普通的劍,此刻卻仿佛隐隐泛着神聖的光芒,感應着天地萬物之能量。
過了許久,姜摹雪才睜開眼,她揮了揮手中的劍,心中一輕,與這把劍的隔閡至此徹底消散了。
想到這,她也不顧天邊落日,自顧自又揮起了劍。
隻是揮着揮着,看着夜幕上升上來的一輪明月,她突然一頓。
不久之前她是想要找殷紹問問昨日丢的那本功法有沒有被他撿到,結果聊着聊着就被他帶偏了,聊着聊着就被他的美色迷惑了。
姜摹雪抿了抿唇,輕咳一下,再沒有了練劍的心思,收起劍就往回走。
當真是美色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