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藏書浩如煙海,一眼望過去看不到個頭,足以見得無量宗作為三大宗之一的豐厚底蘊,此處是僅限内門親傳弟子來的地方,相較二層更為清幽。
蕭令琮道了一句“失陪”後便徑直走向右側的某處書架,那裡陳放的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秘術,好多都是些世間聞所未聞的秘法。
已有數百年曆史的書冊被一一陳放在架子上,蕭令琮挨個掃去,目光停頓在某一處。
曆時已久的書籍許久未被人動過,因而疊放在一起的幾本書,除了最上的那本,書面上或多或少都被壓出了一點淺淺的印迹。
但是蕭令琮看到的一摞書最上方的那本書籍,封面卻有一點壓痕,痕迹極淺,若非仔細觀察看不出,看得出來上層曾壓着一本不厚的書。
說明這裡曾有一本書,隻是如今被人拿走了。
藏經閣平日也偶有弟子來往,蕭令琮沒有疑心,又往旁處看去了。他抽出一本書,細細翻看着。
此刻,就在一個書架之隔的地方,姜摹雪脊背抵着身後的書冊,雙手攀在面前人的肩上,迫使他往自己這邊靠。
“師妹不要靠這麼近。”
他撩起眼皮,看向架子上書本縫隙後認真看書的身影,唇角溢出一個笑。
姜摹雪抓着他肩上的衣料,傾身朝他更靠近一點,她壓低聲音說道:“師兄剛剛在石門外……為何要對我做那些事?”
她不知道為什麼殷紹突然來了,還同她一樣易了容,若不是聞見他身上的香,她險些認不出來。
又是牽又是親的,差點就讓蕭令琮給發現了。
殷紹收回目光,手臂下意識攬住了姜摹雪的腰身,“師妹不喜?”
姜摹雪淺笑,眼裡露出濃濃的狡黠,“師兄這張臉我不喜歡,要是再好看一點就喜歡了。”
她将手擡起來,指尖先是摸上殷紹的眼尾,指點道:“眼睛再大些,”又輕點薄唇,“這裡再飽滿點。”
她這是嫌棄他如今的樣子。
殷紹默了默,問道:“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姜摹雪語氣頗有些得意地說道:“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你呢,你怎麼知道是我。”
她自認自己的易容技術高超無比,連蕭令琮都沒有看出,為了避免被熟識的人認出,還特地換了一身淺綠色衣裙。
殷紹沒有回答,而是道:“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他指腹稍稍用了力,貼在了姜摹雪的腰身上,隔着一層衣物,也能感覺到手下溫熱細膩的觸感。
他直視姜摹雪的雙眼,“為了……蕭師兄?”
“是呀。”姜摹雪毫不心虛地回答,“我有些事情需要問清楚。”
姜摹雪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殷紹三番兩次總能精準地找到她的位置,讓她不免有些疑心,他是怎麼知道她去了哪裡的。
“隻是湊巧進來,正好遇見了你和蕭師兄。”他将末尾三個字咬得極重,透着濃濃的怨氣。
姜摹雪絲毫未覺地“哦”了一聲,想着待會兒如何去找蕭令琮試探,她這會兒被殷紹拉進了這個角落,也不知道蕭令琮這會兒走到哪裡去了。
她方才瞥見蕭令琮是望他們這個方向走的,也不知道如今還在不在。
殷紹從堆疊的書冊縫隙望去,隻見那抹停留已久的身影終于放下書準備動身了,從他的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蕭令琮一系列的動作。
書架背後,蕭令琮在心中長歎一口氣。這一側的奇書都被翻得差不多了,他仍然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于是準備去另一列書架看。
這邊,姜摹雪見殷紹目光落于她身側的書上,低聲問:“你在看什麼?”
殷紹笑了笑,“你不去找你的蕭師兄嗎?”
“什麼叫我的?”姜摹雪奇怪地反問一句,她凝視着面前人這不達眼底的笑,後知後覺他好像不太高興。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不高興。
姜摹雪面上立刻綻出一個甜甜的笑,梨渦深陷,“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嗯。”
她慣會牽動他的情緒。
殷紹看着一架之隔的身影終于動身,他傾身往下一壓,在姜摹雪驚訝的目光中,俯身含住了兩瓣粉唇。
後面,蕭令琮向外側走着,身上挂着的玉佩叮當作響,腳步聲清晰地傳進了姜摹雪的耳朵裡,現在這三樓的書閣之中隻有他們三人,除了蕭令琮還能是誰?
蕭令琮怎麼就在她身後?
姜摹雪在兩人換氣之時急忙撤去了自己的唇,“有人在……”
話未說完,又被人扣着腦袋,堵住了唇,不讓她再說話。
姜摹雪心跳如擂鼓,隻能祈禱蕭令琮不會走過來。
蕭令琮行至其外,步伐一頓。最右三排的架子上擺的是宗門弟子這些年來遊曆世間尋來的孤本,往左的幾排則是宗門長老篩選後帶回的,都是些正經的利于修煉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