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恒看着面前被代掌門指控為魔頭的姜姑娘,一臉震驚,代掌門昨夜通知所有内門弟子說宗門出現魔族細作,要求他們所有人今晨來此圍剿魔頭,結果沒想到,圍攻的對象居然是姜摹雪!
他身旁是跟着自家長老來的宋朝盈,此刻亦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隻有他的師姐,看起來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前方,姜摹雪看向為首的應亦風,淡聲開口道:“原來是你。”
她并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的神情,自昨日被引至空玄殿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一些,能去無量宗主峰空玄殿的人,又被蕭令琮護在身後,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宗門弟子。
方才他說,潛入宗門作亂,殘害同門弟子。
三百年前以除魔的名義将她殺去,三百年後也想用相同的方法将她殺害。
姜摹雪立刻就猜出了一些,她道:“當年你早就發現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會召集仙門各派各家來殺我的吧?”
應亦風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名門正派的和善笑容,“姜姑娘這是什麼話,身為正派,我自然是要盡我職責,除魔衛道。”
他最後幾個字特意放大了音量,聲音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瞬間激起了他們的殺意,一時之間,劍出鞘的聲音不絕于耳。
姜摹雪看着面前情形,面無表情地召出自己的劍,長劍一揮,頓時揚起一片塵土,淩厲的劍風讓面前衆人不由地退後一步。
其中,一位被震倒在地的弟子爬起來,不确定地開口問:“怎麼是靈氣?”
在他身側,白須長老聽了他的話後,眯起了眼睛,細細打量了姜摹雪一番,淡聲開口道:“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語罷,他單手在空中寫畫,一個帶着金光的“碎”字向姜摹雪擊去,姜摹雪立刻伸出長劍抵擋,誰知那道金光卻反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腕上白玉手镯顯出裂痕,“啪”的一聲,碎裂成幾塊,落在了地上。
一時間,衆人皆看清了面前少女劍上遊走并非瑩白純潔的靈氣,分明就是魔氣!
剛剛提問的小弟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竟狡猾至此!”
姜摹雪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手腕,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濃重的绛紅魔氣不斷冒出,身上殺氣頓顯。
應亦風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對身後衆人說道:“此魔十分難纏,幸得我早已在此設下了誅魔陣,大家不必擔心。”
語罷,姜摹雪腳下立刻現出一道陣法,沖天的亮光瞬時就将天光蓋過,濃密烏雲随陣而來,黑壓壓地往下沉,天地一片昏暗,分不清白天黑夜,狂風亂卷,樹木折斷,枝杈紛飛,弟子們一陣騷亂。
應亦風淡定地開口:“衆弟子為我護法,勢必在此将魔頭煉化。”
狂風大作,少女孤身一人,站立在大陣之中,罡風将她的臉吹得生疼,身下密密麻麻的古文字浮動着,隐隐傳出來自遠古時期兇獸的嘶吼。
而在陣法另一頭,黯淡無光的靈脈被觸動,跳起的亮光将此方晦暗照亮。
衆人透過空中亂飛的樹杈塵土看見陣法在不停旋轉着,陣法中間的太極圖黑在此過程中越擴越大,逆時旋轉着,形成一個愈來愈大的洞。
姜摹雪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陣,一把将長劍插入土中,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狂風吹起她火紅的衣裙,如同烈焰。
她神識鋪展,大略知曉了面前弟子的實力,應亦風當真是急得殺她,比起三百年前,這個陣勢弱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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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無咎看着殷紹即将離去的身影,心中很不甘心,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其實我昨夜本想要将姜姐姐擄來的,用她來威脅你,還更省事些。”
他看着面前的背影如他所願停了下來,立刻有了一點揚眉吐氣的暢快,他繼續道:“你猜,我為何換了目标?”
殷紹倏地變換了神色,閃身來到他的跟前,手掌收緊,陰無咎立刻被他拖起來,扼住了頸項。
陰無咎喉嚨之中的空氣愈發綿薄,他仰着頭咳嗽了兩聲,不怕死地繼續說道:“因為我……無意之間聽到了……無量宗的談話。”
他話音剛落,殷紹掌中魔紋就開始劇烈反應着,血光從掌心透出,昭示着另一端人此刻的狀況。
殷紹松開了手,陰無咎肺部大喘着氣,攫取着新鮮的空氣,他捂着血淋淋的傷口,吐出一口濃稠的血液。
殷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繼續說。”
陰無咎觑着殷紹此刻陰沉的表情,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愉悅,唇邊浮起一個期待的笑,他說道:“他們想要殺了她,既如此,我不妨将你引來,幫他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