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和姬森磐同行時,花夢期為了防止他平地摔,或者在樓梯上跌落,不得不牢牢攬住他。
花夢期不懂,自己明明是助人為樂,怎麼在魏醫生看來她反而好像變成一個占人便宜的變态了?
冤枉啊,她真的是正人淑女。
…
花夢期下樓進入“大風車吱溜轉”酒吧,酒保亞瑟正在用抹布擦拭台子,彼得還坐在吧台前,背對着花夢期。
花夢期坐到彼得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艾薩克呢?”
彼得被吓了一跳,扭頭看見是她,松了一口氣回答道:“艾薩克回家了。”
他見花夢期的目光停留在酒水單子上,忙說:“戚姐,你想喝點什麼嗎?記我賬上,隻要别點太貴的就行,我還欠魏醫生的錢呢!”
花夢期瞥了彼得一眼,找了個借口搪塞道:“魏醫生讓我近段時間最好不要喝酒,我要遵循醫囑。”
酒吧有一台公共電視機正在直播着警匪對峙的現場畫面,大部分客人都正在讨論這件綁架案。
“給我看困了,這都幾點了,他們還沒談攏嗎?”
“要我說直接全突突得了,幫派和皇室沒一個好東西。死了也不冤。”
“打住,酒可以亂喝,話不能亂說。小心你明天‘背後中槍排除他殺’啊。哈哈哈哈!”
“兄弟,你說的有理。為我的莽撞自罰一杯,幹了!咕噜咕噜……”
“這些人什麼來頭啊,敢炸伊曼諾尼的樓,還綁架皇室成員。這是活膩歪了,想玩‘九族消消樂’嗎?”
“好像是個新成立的幫派,叫‘貝果幫’,網上還有他們重金招募人才的廣告。”
“讓我瞅瞅,喲,待遇還挺不錯的,哥們都有點心動了。”
一樁性質惡劣的綁架案在媒體的營銷下變成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幫派用來吸引人才加入的宣傳廣告。
花夢期聽得啼笑皆非。
能潛入安保森嚴的伊曼諾尼中心大廈并且發動突襲,小頭目擁有單分子細線此等傳說級别義體,幫衆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這可不是小幫派能做到的事情。
電視機裡傳來先後兩聲槍響,有人小小低呼。
花夢期擡頭,隻見畫面中綁匪和人質一同倒地,血流不止,看不清究竟誰受傷了。
特種部隊率先上前控制住綁匪形成包圍圈,醫療小隊也沖進去解救傷員,兩輛急救擔架床被吞噬進包圍圈。人群組成的圈子開始蠕動到救護車前。直播畫面裡的現場一度混亂不堪。
“啥情況啊?我去了個廁所回來怎麼就突然間天翻地覆了?”
“最新消息刷新出來了!人質心肺停止……那殿下究竟死了還是沒死啊?”
…
花夢期察覺到身後有人接近,她扭頭看見姬森磐在她身旁落座。
吧台另一頭的魏環缙對酒保亞瑟說:“一杯瑪格麗特。”
亞瑟看了一眼姬森磐,後者對他矜持颔首:“我不喝酒,謝謝。”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花夢期問姬森磐。
“好多了。”姬森磐在樓上診所已經注射過抑制劑。本來他還想服用抗過敏藥物,魏醫生讓他再等等。
花夢期注意到他已經脫下外骨骼,既沒有戴面罩,也沒有穿鬥篷。
姬森磐換了一件防雨布做的巴爾瑪肯外套,臉上戴着一個淺藍色的一次性醫用外科口罩。
外套是魏環缙的便服,他們身高相仿。至于口罩可以遮擋他臉上過敏的部分。單獨戴面罩過于奇怪,姬森磐不想讓自己太紮眼。
“這是魏醫生臨時借給我的衣服。”姬森磐低聲說,“你覺得我穿哪件衣服更好看?”
花夢期發現姬森磐好像真的挺在意自己的外表是否時刻保持着美麗,這件事已然成為他的習慣。
花夢期張了張嘴。
“你不穿最好看。”太粗俗,而且構成言語騷擾,是姬森磐可以報警把她抓進去的程度,不能這麼說。
“殿下有這樣的臉蛋和身材,就是穿麻袋都好看。”好明顯的恭維,過于谄媚。最好别這麼說。
“都很好看。”雖然是真話,但聽起來難免有敷衍之嫌。
花夢期想了想,壓低聲音回答:“關鍵在于你想給别人留下什麼印象。”
很好,這個意味不明的回答聽起來有種驢唇不對馬嘴的美感,成功讓姬森磐沉默了。
花夢期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心裡已經有個小人抱頭蹲下反悔自己又搞砸了。人際交往真難!
姬森磐跟不上花夢期跳躍的思維。他其實隻是想要旁敲側擊地試探一下,确認自己在她心目中是什麼形象,不料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他不由得有點錯愕。
明明他在這裡隻認識她,她卻和他提什麼别人?
電視機開始滾動播放廣告和新聞資訊,綁架案的現場畫面一閃而過。
姬森磐忍不住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