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阮白泠聽得臉熱:“……咱們還是回去做飯吧,一會晌午了,别讓他們吃不上飯。”
“還害羞了?”興哥兒捂嘴偷笑:“也對,這才成親幾日,等過一陣子你就習慣了。”
阮白泠忍不住歎氣,習慣?怕是這輩子都無法跟那人同房了……
罷了,日子過得比上輩子好就成,他也不求太多,求得多了,反而徒增煩惱。
顧安知在衆人的誇獎中逐漸的迷失了自己,偏要今天就耕完這二畝地,最後被阮白泠連拉帶騙的哄回了家。
“明日還要随我回娘家,你要養精蓄銳,明天好好表現。”阮白泠打水讓他擦洗,“那地不急于一時,十天耕完就行。”
顧安知聽到他說養精蓄銳:“也對,你之所以嫁給我,不就是為了這張臉麼,我要是累憔悴了,明天還怎麼給你掙臉面。”
“啊,對,我就是這麼想的。”阮白泠一想到回家要看到弟弟,就有些厭煩,但是能回去看看爹娘還是很開心的。
次日一早,倆人就挎着籃子出門了,不少早起的叔伯嬸子們瞧見他們,都好奇的打量一眼籃子裡的東西。
阮白泠隐約間聽到他們說昨天陸家人帶着彩禮上門提親的事。
“聽說昨天陸家人給阮風送去了八兩銀子彩禮,那可是八兩銀子,算是咱們村給的最高的了。”
“這兩個哥兒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卻有不同的命運,一個嫁了個傻子,一個嫁了個秀才,别看現在差别大,以後隻會越來越大,這個阮風命真好,以後必定是個做官夫人的命。”
“阮風當了官夫人之後,肯定會拉他哥哥一把,傻子也能跟着借光。”
“這自己當官夫人,和被官夫人幫扶,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的,阮白泠還是命薄,不然也不能好好地婚事被人搶了去。”
“誰說他命薄?嫁給我,那可是大富大貴的命。”顧安知摟住阮白泠的肩膀,“是不是啊?”
阮白泠看着他摟住自己肩膀的手:“你不是,讨厭别人身體接觸嗎?”
顧安知總是把他當成普通男人,好哥們随便搭個肩膀沒什麼,結果忘了他還是哥兒了,趕忙收回手:“我讨厭别人碰我,我碰别人沒事。”
阮白泠小聲說:“你要是想碰我,還是回家關起門來再說,在外面,還是不要動手動腳,免得叫人笑話。”
“什麼關起門來碰,你不要說得這麼暧昧!”顧安知大步往前走。
“你要去哪?不認路不要亂走。”阮白泠趕忙拉住他,帶着他回父母家。
還未到家門口,就瞧見阮風激動地站在門口張望,好像在等什麼人。
“那人是你弟弟?”顧安知也瞧見了那人,打扮的跟個花孔雀似的,穿了身紅衣裳,頭上戴着朱钗,手腕上戴着銀镯子,耳朵上還戴着耳環,因為他來回亂晃,發出叮鈴鈴的聲響,“你弟是女裝大佬?”
阮白泠:“?”
阮風上輩子嫁給殺豬匠,總是聽别人說他跟哥哥擁有同一張臉,卻有不同的命運,他隻能跟臭烘烘的窮男人過一輩子,可是哥哥卻能體面的嫁給讀書人,還做了官夫人。
這輩子總算是反過來了,傻子還不如殺豬匠。他從各個出嫁那天就開始期盼今天哥哥回家,總算能在哥哥面前揚眉吐氣,壓哥哥一頭了。
可是看到阮白泠身邊的高大英俊的男人,他晃了晃神:“這男人是誰?傻子何時這樣俊俏了?”
不過再俊俏又能如何?容貌不是永久的,可是貧窮卻是永久的。
“哥,你可算回來了,這兩天我都快想死你了。”阮風親親熱熱的摟住他的胳膊,“下個月我也要出嫁了,昨日陸家來人,我跟他們商量了一下,我們的婚宴,就由哥哥來做吧,你畢竟是我親哥,陸遠之看我的面子,答應給你一錢銀子的工錢。”
平日裡阮白泠去給别家做席面,隻收五、六十文錢,一錢銀子算是村裡價格最高的了,但是阮風特意說一錢銀子,就是為了羞辱阮白泠,讓他想起來他的彩禮隻有一錢銀子,可是自己的卻有八兩銀子。
但是他的羞辱對阮白泠并沒有什麼效果,讓他多賺錢算什麼羞辱:“那就這麼定下了。”
阮風沒有從他臉上看到該有的嫉妒、自卑或者不甘心的神情,阮風反倒是不甘心了,擡手對着阮白泠炫耀起自己的首飾:“這些都是遠之哥哥特意給我挑選的,你看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