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中午人多了,賣了幾碗出去,過了飯點,就又沒什麼人了,阮白泠算了算,中午一共賣了十碗,賺了五十文錢。
剛才還喪氣滿滿,現在他又開始憧憬起來,若是一天五十文,十天五百文,一個月就是一兩半的銀錢!
兩個月豈不是要賺三兩銀子!家裡還有二畝地,差不多能産七百斤左右的麥子。
眼下一鬥麥子就能賣一錢多,一鬥三十斤,去掉稅收,能有個不到二兩銀子的麥子。
明年就不用買麥子做涼皮,省去了成本錢,麥子留下一部分自己吃,剩下的賣錢,也能賣個一兩銀子。
他們家吃菜自己種,還有雞,吃肉吃蛋都不用花錢,明年錢富裕了,再買頭小豬回來,這日子就越過越有盼頭了。
狗娃早上給酒樓送了菜,又在酒樓找了個雜工的活,最近老闆好心,說看他晚上餓着肚子趕回家吃飯太累,就讓他晚上吃了飯再走。
顧安知他們也可以多一些時間做生意,過了晚飯時間再回去。
晚上沒有白天那麼熱,隻賣了三碗出去,賺了十五文。
這一整天一共賣了六十五文錢。
這一袋子銅闆拎起來沉甸甸的,阮白泠揣着錢,眉眼也舒展了。
晚上隔壁攤子的林哥兒把賣剩下的油條油餅送給了阮白泠一些,雖然冷了,但也是好東西,他覺得阮白泠人不錯,想交個朋友,以後擺攤也有個照應,還能一起聊聊天。
阮白泠今日帶了二十份的涼皮過來,賣了十三份,還剩下不少,他給林哥兒兩口子一人調了一碗,這二人賣的都是油炸的吃食,覺得這涼皮清爽又不清淡,能勾起人的食欲,好吃的很。
“你們晚上怎麼回去?我們倆走路回去,咱們村子離得近,可以一起結伴回去。”林哥兒跟阮白泠說。
正巧狗娃牽着馬車來找他們,阮白泠跟林哥兒說:“我們坐馬車,一天兩文錢。”
“兩文錢,”林哥兒算了一下,他們現在生意做的不錯,兩文錢也就是個油餅錢,不如他們也坐車好了,“我們也出兩文錢,可否把我們也拉上?”
狗娃沒想到還有生意找上門,以前他回村都是空車回去,現在多拉兩個人也不礙事,自然是一口答應,“兩文錢是來回的費用,我早上不能拉那麼多人,隻晚上拉你們倒是可以,你們給一文錢就好。”
“你可真是個實在人。”林哥兒笑着誇他,痛快的掏錢給他,“今天我們先試試,若是方便,以後也像他們一樣包月。”
狗娃收了錢,感激的看了一眼顧安知,在心裡記下了這份恩情。
……
第二天阮白泠依舊準備了二十份涼皮,先賣着,若是一連幾天都隻能賣十碗左右,以後再少做一些。
一天能賣十碗,他就已經很高興了,要求太多,隻會讓他心煩。
今日中午,那幾個書生又帶來了四個同窗,昨日買涼皮的男人買了六碗。
路人瞧見他買這麼多,好奇的問味道如何,那男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讓攤位又多了五個客人,顧安知都想給他開點工資了。
還不到晚上,二十碗就賣光了。
“看來明天還可以多做一些。”阮白泠掂了掂錢袋子,今天一天就賺了一錢銀子,沉墊墊的。
正好下午無事,東西都賣光了,還要等晚上搭狗蛋的車,現在還走不了,顧安知說帶他去看看鹵下水的香料。
他說的那些香料大多都是藥材,去藥材鋪子就能買得到,但這些調料被當做藥材,就比調料貴一些,這麼一包差不多花了三十多文。
若是每一鍋都要花這麼高的成本,阮白泠還有些舍不得。
“不如先不要做下水了,先做涼皮就好。”阮白泠雖然賺了錢,可這才賺了兩天的錢,他還是不安心。
“咱們做小份的,帶個小爐子,每天賣一小鍋,先讓食客買着吃,以後吃的人多了,咱們租了大攤位,說不準每天能賣一大鍋出去。”顧安知讓他不要舍不得銀錢,“之前我覺得下水洗起來太麻煩,昨天我去了一趟村裡殺豬匠家裡,他每次殺豬,主家都會把豬下水送給他,我跟他買,我還跟他商量好,讓他把下水處理幹淨了,每次多給他十幾文錢,他也高興的答應了。”
殺豬匠把下水拿回來,要麼自己吃,要麼賣給集市上的攤販,但是這下水賣的價格低,攤販也不愛收,自己吃做着味道也一般,顧安知過來跟他收,有多少就收多少,洗幹淨還給處理費。
他娘一聽,洗個下水又不費事,自家吃也要洗,賣出去還能多收十幾文錢手工費,跟白撿錢似的,自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