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陸母此時已經恢複了理智,聽到周圍人對她兒子的指責,對着周圍大吼道:“你們不要再說了,我剛才根本就沒有犯病!不是我兒子的錯,他出來攔着我的時候,我已經把人殺了!你們不要再怪他了,都是我的錯,我會以死謝罪!”
衆人都被她的嘶吼聲吓到了,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拿着手裡的柴刀抹了脖子。
一天之内,陸遠之沒了爹娘,他兩眼一黑,暈死了過去,屋裡的兩個孩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來。
陸家院子裡亂成了一鍋粥,阮風趕忙跑進屋子裡去哄孩子了,其他人喊大夫的喊大夫,幫忙處理屍體的處理屍體,陸遠之的娘已經死了,大家也不再去追究他沒有聽到母親發病的事。
阮白泠呆呆的看着這一切,難不成是上天給陸家降下災禍了?這是他們家上輩子害死他的報應?
果然惡人有惡報,上天還是公平的。
他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自家床上,顧安知還給他煮了碗面條喂給他吃。
顧安知以為他是被剛才的血腥場面給吓壞了,給他喂着面:“放心,這是素面,沒放肉。”
“我吃不下。”阮白泠情緒波動太大的時候,就吃不下去東西。
他是看到仇人家過得不好,開心興奮的吃不下飯,顧安知還以為他被吓壞了,畢竟是一個柔弱的哥兒,哪裡受得了這份驚吓。
“今天晚上我抱着你睡。”顧安知安慰他,免得他晚上害怕的睡不着。
阮白泠感覺他們兩個又回到了以前的感情了,而且顧安知對他更好了,就因為見了血,就擔心他被吓到,還哄着他,阮白泠心裡一陣甜蜜,“這幾天,都能抱着我睡嗎?剛才的畫面,一直在我眼前晃,我很害怕……”
“好,這幾天都抱着你睡,要不然明天咱們就搬去縣城住吧。”顧安知想着換個環境,能好一些。
“你不是說,這幾天要先把兩個工廠的事忙完,然後再去縣城,明日就去縣城,工廠怎麼辦?”阮白泠還想在村裡看幾天熱鬧,想看看陸遠之失去雙親的痛苦神情。
上輩子,他成婚幾年後,娘感了風寒,他擔憂的不行,回家去照顧,回來時被陸遠之責罵:“放着一家子老小不管,你怎麼總往家裡跑?沒看見弟弟都要哭斷氣了?要是嗓子出問題,你心裡過意得去嗎?還有爹的被褥也沒有人換,娘一天都沒有吃飯了,你怎麼這麼自私,隻想着你爹娘?”
阮白泠太過疲憊,實在忍不住,回怼了他:“平時全部都是我在照顧你爹娘和弟弟妹妹們,我隻是離開一天,你就不能照顧一二?而且我回家照顧我親娘,還有錯了?”
“什麼我的爹娘?你别忘了,咱們已經成親了,我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誰讓你爹娘隻生了兩個哥兒,沒有生出兒子來,他們就該老無所依,病死活該!”陸遠之理所當然的說,從未想過這話回對阮白泠造成怎樣的傷害。
阮白泠想着,這輩子輪到陸遠之遭到報應了,若是可以,他也想跟陸遠之說一句:“死了活該!”
次日上午,阮白泠在顧安知懷裡睡得很香,都日上三竿了也沒有醒來,顧安知也難得的睡了個懶覺,想着等到下午再去工廠。
工廠已經開起來了,他還有些管理上的問題要解決一下,他想讓村長當兩個廠子的廠長,給村長開二兩銀子一個月的工錢。
然後讓二叔二嬸輔佐村長管理廠子。
二叔二嬸是他的親人,肯定會盡心盡力的幫忙,但是他們二人又沒有村長的威嚴和果斷,不如讓村長坐鎮。
外面一陣敲鑼打鼓聲,阮白泠揉了揉眼睛,還以為在做夢,夢裡他還放了鞭炮慶祝,所以一時之間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
“快點起來去瞧瞧,外面怎麼那麼熱鬧?好像沖着咱們家的方向來了。”顧安知趕忙翻身下床穿上衣裳。
阮白泠也快速穿上衣裳,他沒想過這敲鑼打鼓聲是沖着他們家來的,他們兩個出門就是想去看看熱鬧。
結果一出家門,就發現門口站了許多人。
縣令、農官都來了,還有宮裡的傳旨的太監。
全村人都來了,當初他們都笑話顧安知不知天高地厚,敢給皇上寫信,信根本到不了皇上那就被人扔了,結果皇上不僅看了他的信,還以聖旨的方式給顧安知回信了。
皇上誇獎他勤勞勇敢,沒有因為家貧放棄自己,敢在所有人不相信紅薯的時候種了紅薯。賞賜給了他三百兩讓他用于在村裡開紅薯廠,以及一塊匾。匾上寫了五個大字——天下第一粉。
顧安知沒想過一麻袋粉條就能讓皇上賞賜三百兩銀子,别說一麻袋了紅薯粉了,就算是十幾麻袋紅薯粉條也賣不上三百兩的價格。
而且得了這塊匾和聖旨,他的紅薯粉廠就不是普通的廠子了,是奉旨開廠,以後誰也不敢為難他們的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