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郁深上了兩步台階,看江為止孤零零一個,有點于心不忍:“你是來祭拜誰的嗎。”
“……昂。”江為止看了他一眼,回過頭繼續看着眼前的石碑。
他每年都來打掃,這裡是墓園最規整的一隅,就在今天他剛擺上一束花。
郁深向前走兩步看清,墓碑上果然寫着自己的名字。
這感覺屬實怪異。
自己看見自己的墓碑,太詭異了。
“你也是來看親人朋友的?”江為止鮮少在今天遇到同樣過來墓園的人,側過頭問:“也埋在這裡?”
“……沒,”郁深說:“我是看門口種的花很好看,不知不覺就走進來了。”
他正過身子和江為止并排站着,一同低下頭看着自己的墓碑。
郁深垂眸,低聲:“——這一塊很幹淨,和别的地方不一樣。”
“我每年都來,”江為止說到這個,倒是笑了,說:“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送的花。”
“挺好看的,”郁深盯着那束花看了幾眼,說:“我想,你下次再來可以送些色彩鮮亮一點的花束,像門口那些那樣的。”
這倒是令江為止意外,說:“一般看望逝者,不是都送些白色的花嗎?”
“有些單調,有時候色彩豐富一些也不錯。”
江為止見他站在自己旁邊:“……你認識這個人嗎?”
“算是吧,原本我不知道他葬在這裡,”郁深說:“沒想到。”
“……”
江為止隻吐出一口氣,說:“本來應該有很多人來這裡,對吧。”
他認為每年今天,這裡應該大排長龍,無數人為他哀悼。
起碼不是現在這樣。
“嗯?”郁深沒想這麼深,說:“也許吧,但是那樣的話會很吵。”
“也對,”江為止收起那些念頭,說:“他肯定不喜歡太吵。”
郁深問:“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畢竟這裡是一個基本上沒人會過來的地方。
郁深能猜到,自己死後的事宜都是父母處理,而他的父母多半不想管這些麻煩事,随意把他葬在一個便宜墓地也合理。
戰隊那邊,鬧的那樣不愉快……肯定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公衆的。
可是江為止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呢。
“我自己找過來的,”江為止蹲下身子,拿去一片枯葉,說:“挺有緣分,所以沒多難找,你不也随随便便就逛到這裡了嗎。”
總感覺……今天江為止和昨天在線上不太一樣了。
氣質、語氣之類的。
好像顯得成熟了不少。
“那你不告訴别人嗎?”郁深問:“不是希望很多人來嗎。”
“希望歸希望,”江為止重新站起身來,說:“但是我答應了他,我不會說的。”
……嗯?
郁深本人有點懵。
他不記得自己認識江為止啊。
什麼叫……答應了“他”?“他”是誰?
他本人怎麼不知道。
還沒等他問個清楚,就感覺手腕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
“除此之外,算是個意外收獲吧,”江為止伸手握住郁深的手腕,捏住往上一擡,邪邪一笑:“‘噴你需要理由’,抓住你了吧。”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郁深眼神一瞬間閃過一絲微弱的情緒波動:“……”
……難不成開口第一句話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