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次的時間匣子本質其實是維度重疊,也就是人生活的維度,和鬼生活的維度重合在一起,我們花錢買了食材是真的,買食材的時候超市裡氣溫驟降也是真的,居民一切如常,隻是疊加了一個不屬于活人的時空。”
冬陽其實一直沒睡着,聽着大夥議論這件事,結合大家的猜測,繼續推斷目前的處境:“我們現在回家,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人回了家,不是被勾魂攝魄。”
“那有自己的身體就好說了,”陳金松了一口氣,“這架有得打了。”
“哥,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陳骐說,“如果真像陽陽說的這樣,那麼今天晚上來索命的鬼可就數不過來了,陽陽說的是時空疊加,是為了便于你們理解,這麼說呢,聽起來也沒那麼可怕,其實這種事在道教裡稱為鬼門大開,陰陽交界處沒有阻塞,夜走千百鬼,濃重的煞氣湧入人間,除了正神下降,還有誰能救咱們呢?”
陳骐一解釋,後座的兩個人渾身的血差點涼了。
“師兄,到了家提醒我給師父打個電話,我現在有點暈車,看不了手機,”冬陽說完,看陳骐撒開擋杆就要來給自己揉太陽穴,順勢推開他的手,提醒他,“小骐骐,麻煩你遵守一下規則好不好。”
陳骐的臉頰一下子就紅了,抿着唇忍了半天,還是笑出聲:“嗯。”
冬陽實在太可愛,太溫柔,這麼軟的愛稱,陳骐聽過這一次,意猶未盡時,還想再聽冬陽這麼喊一喊自己。
到了冬陽的住處,陳骐把車開進地庫,等着陳金和狄容下來以後,陳骐發現冬陽又睡着了,就下了車,車鑰匙交給陳金,小心翼翼地把冬陽橫抱起來:“哥,你鎖車吧,我抱着陽陽先進别墅。”
陳金剛鎖了車,送食材的派送員到了,倆人又去迎他,他見着陳金和狄容欲言又止,卸東西的時候也慢吞吞的,狄容覺得奇怪,就問他:“你怎麼了?”
“兩位老闆,”派送員滿臉驚恐,壓低聲音問,“這是不是鬧鬼,我在路上看到很多吓人的東西。”
“鬧鬼?應該,應該沒有吧,我也說不好。”
狄容想了想,從口袋掏出一個朱砂七星劍的小吊墜遞給他:“你要是害怕,就把這個戴上吧。”
派送員知道跟狄容他們同行的有道士,猜着這一行人都是幹這一行的,拿了七星劍,感恩戴德的:“老闆,您要不要法金,我們掙得少,但是您要多少,我肯定盡最大限度給。”
“不用,我不要你們的錢,”狄容擺擺手,“我随緣建功,能幫到你最好,幫不到你也别怪我。”
“為什麼你非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陳金叉腰,“你那麼有本事,肯定能幫上别人啊,讓他們感謝你不好?”
狄容搖頭:“用不着,我不稀罕誰感謝我。”
派送員:“.......”
“沒事沒事,他的東西肯定靈,有點說法的人都脾氣大,是不是?哎,你别往心裡去,他不是針對你。”
陳金打發派送員走,“快去吧,我們還有點事呢,路上注意安全。”
派送員走了,陳金路上念叨狄容:“你這受累不讨好的,下回好好說話。”
“我不,”狄容兩手插兜,“我都說了,用不着别人說我好。”
陳金直嘬牙花子:“哎,你這人。”
這一會,陳骐就抱着冬陽進别墅了,因為大門裝的人臉掃描,不用掏鑰匙。
冬陽這睡得很沉,直到陳骐抱着他坐在沙發上,他才醒。
冬陽睜開眼睛看到陳骐,不過冬陽睡得太迷糊了,身體搖搖晃晃,一下子抱住陳骐,小臉在他胸膛上蹭啊蹭,聞嗅他道袍上那股好聞的味道,像是洗衣液的香,又像是香水,類似松針的氣味,香香的,還有一絲苦澀,這股香有些生人勿近的意味,但是特别招小冬陽。
冬陽從小就在趴在陳骐心口上,肉嘟嘟的小臉蹭着,仔細地聞陳骐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
因為冬陽喜歡,陳骐這二十年來身上一直是這個味道。
陳骐看着冬陽在自己身邊一點點長大,他總是恍惚,回想起小小的冬陽說衣服很好聞,就一直用這樣的香,好像他的疼愛有點不清不白似的。
“陽陽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陳骐寵溺地揉揉冬陽的頭發,“真可愛。”
冬陽忽然身體一僵,緊抱着陳骐的腰,陳骐覺察出異樣,撫着冬陽的背,問他:“陽陽怎麼了?”
“噓,”冬陽緊張起來,低聲與陳骐耳語,“窗戶外頭有個黑影,面對着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