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本尊沒問你。”白玦仍冷眼俯視蕪浣，“本尊問罪清池宮小仙，你有何資格越權打斷本尊？”

蕪浣額頭叩地，“蕪浣知罪，請神尊責罰。”

白玦緩緩站起，立于殿上，“天帝，本尊知你不忍心，那便由本尊來當這醜人。”

白玦話音剛落，掌中火色仙力直擊蕪浣胸口，“第一掌，罰你擅自調兵圍我蒼穹。”

“第二掌，罰你無禮越權阻我判決。”掌中火色比之前更旺，再擊蕪浣。

蕪浣捂住胸口，嘴角溢血。

“這第三掌……”白玦睇着掌心熊熊燃燒的火神之力，像把玩小玩物，“是要罰你私引弑神花出九幽，惹仙妖紛争，你可認罪？”

蕪浣眼底發紅，“……蕪浣認罪!”

火神之力以迅雷之勢直擊蕪浣。

蕪浣躬身吐出一口血。

“母神……”景昭上前扶住蕪浣。

“仙界公主，”白玦瞥了瞥景昭，“今日你我并未行禮，若當是禮成怕是讓三界看笑話，于你也不公。如今這般也好，你便回天宮好生照料你母神，有任何事日後再議。”

景昭垂着濕潤雙眼，欲言又止，答道:“景昭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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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隻剩白玦、暮光兩人。

白玦俯臨殿下，眸光淡淡，“暮光，若你不是天帝，而是作為上古神界的普通上神，對于仙妖紛争，你是主戰還是主和？”

暮光垂目，“暮光從未忘卻自己作為上古界上神的身份，自是主和。”

“當年天啟引下滅世大陣，本尊手刃了他。如今他覺醒歸來，本尊卻無殺他之意，你知是為何？”

“天啟真神引滅世大陣是知曉混沌大劫将臨，他是為救上古主神，而且當時您并不知情。如今混沌之劫已過，天啟真神、上古主神又相繼覺醒，白玦神尊應是高興，又怎會殺他。”

“這些你倒是看得明白通透。”白玦淡淡一笑，忽而收斂，“那本尊問你，當年月彌于陣法中隕滅，蕪浣說是為天啟所殺，可覺醒來的天啟不僅不願承認，還屢次主動提及說事有蹊跷。此事你怎麼看？”

暮光不語。

白玦自殿上緩步下了台階，說道:“當年月彌收你為徒，曉你大義，教你法術，助你飛升，你可還記得？”

“暮光時時刻刻銘記于心!”天帝紅了眼。

“她死于非命，你可曾仔細調查，為她複仇？”

暮光眼中泛淚光，跪了下來，“暮光調查過，終無所得!”

白玦不語，轉身看着殿門外仍不願停的大雪，淡淡說道:“九重天真入冬了，外頭的樹梢可還有葉子？”

“冬季的天地四處是雪，怕是難尋。”暮光垂首。

“那為何有一葉在你眼前？”白玦瞥着他冷冷說道。

天帝聽言頓首于地，“暮光必會查清真相，到時不管真兇是誰，暮光便是拼上性命也要為月彌師尊報仇!”

“那便好……”殿外寒風忽變得凜冽，白玦本是冰冷的身軀更覺寒苦。

他覺得心口空空，呼吸短促，忍不住咳嗽起來。一咳嗽，身體變得更加無力……

暮光把白玦扶住，“神尊!您元氣大傷，又為我們仙妖之事勞心勞神，定要保重身體!暮光馬上請醫神來給您看看——”

“不必……”白玦忍下咳嗽，推開暮光的攙扶，“九幽帶出的弑神花如何了？”

“有些落于羅刹之地，已生了根。為免傷及無辜仙妖，暮光已把所有聚靈珠散于羅刹上空，不敢妄動弑神花，隻能待上古主神歸來再作定奪。但羅刹地數萬年來曆戰争無數，煞氣遍地，正是弑神花所喜養分，隻怕未等主神歸來，弑神花便已延綿整個羅刹之地，甚至禍及三界。”

“帶到蒼穹之境，本尊暫且以神力封印它們。”

暮光皺眉，“蒼穹之境有淵嶺沼澤。當年混沌劫難過境，那片沼澤地瞬間化作灰土，六萬年來寸草不生，荒無人煙，連帶整個蒼穹之境亦隻有少數仙妖居住，出入多是流落山野的獸類。如今再有弑神花，怕是那剩下的少數人也逃了，甚至那些獸類也不願久留。”

“他們願意留便留，要走便走。”

“神尊——”

“此事就這麼定了。明日你親自把弑神花帶來，順便把那些仙侍、侍衛帶走，本尊樂得清閑。退下吧。”白玦拂袖背過身去，望着殿外白雪。

暮光向白玦鞠了一躬，望了望白玦在皚皚雪景中灰白的蕭索背影，瞬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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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白玦再施元神離體之術，元啟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