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日記體,三九火——三首火龍的日記,妹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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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古曆元年臘月二十三 天氣晴 小雪
今日老龍我拜見了白玦真神。
其實算見了,也算沒見。自那日封印弑神花起,真神便在殿門後了高高長長的屏風,拜見之人隻能透過半透紗屏看到真神大緻的輪廓。
果然是真神,連隔着屏風都能讓人感覺到籠罩在他神軀周圍的神威。隻是老龍不懂為何那神威透着白色,甚至讓人有些發冷發怵。罷了,白玦真神性子那般冷,神威是冷的也不奇怪。
言歸正傳,今日我拜見白玦真神是為給長淵殿招些侍女侍衛,請求真神特許的。
雖說這白玦真神素來清心寡欲,不喜人伺候,過去近半年裡,我這條老龍作為這長淵殿唯一待命的人都沒什麼機會近白玦真神身,什麼侍女侍衛真神更是不需要。隻是……這長淵殿實在是太寂寞了,終日沒半個能說話的人,他真神受得住,老龍我可再也受不住了。
終于,我湊齊了能說服真神的所有理由,鼓足了畢生的勇氣來到真神面前。
“何事?”隔着屏風,冷白冷白的神影發出白冷白冷的神音。
“神尊,近日有些自四海之濱九州之涯的生靈不遠萬裡來到蒼穹,拜于長淵殿十裡之外。還有些自先祖始便繁衍于蒼穹,即使是怕極了弑神花,也有感神尊神威浩蕩,沒有離去——”
“長話短說。”
“如今神尊主蒼穹之境,必常有遠客貴客來訪,神尊身邊無半個仙侍妖侍在旁伺候,怕會有損神尊顔面。此外,偌大一個長淵殿——”
“直說。”
千算萬算,老龍我可沒預料到這種情況!眼睛一閉牙齒一咬,上吧!
“……回神尊,長淵殿需招些侍女侍衛了。”
“傳本尊話:有得必有失,妖皇便是前車之鑒。”
這跟招侍女侍衛有關系嗎?老龍我該答還是該答?
“……是……”
白玦真神似乎不是很滿意老龍我的反應,神指一點,星點火神之力越過屏風直達長淵殿外的神山,那座神山自于封印弑神花之夜倒塌起,便終日被冰霜凍結又被烈火焚燒着。如今,神山被白玦神力刻上了八個大字“生于弑神,死于弑神”,或者叫“死于弑神,生于弑神”。神山兩邊各四個大字,老龍我實在不知哪句在前哪句在後。
“挑幾個性子沉靜的,隻在有客到訪時現身伺候,平日若讓本尊看見了,即刻辭去。”
“是是是……”
老龍我心中暗喜,退了出來。
今日可真是幸運!以後長淵殿便不再那般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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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古曆元年臘月三十 天氣陰 中雪
長淵殿還是冷清……老龍哭泣……
自兩人先後因打擾白玦真神清靜而被趕走後,再無人敢輕易說話。加上我依神尊言挑選的全是悶葫蘆,竟沒一人與我多說上幾句話。看他們這般竟還挺樂在其中的!
我千辛萬苦招你們進殿裡來不就是圖你們能陪我侃侃嘛!老龍我胸無點墨為什麼要提筆記事,不就是因為想說什麼偏偏無法開口嘛!
得!就老龍我一人與你們格格不入行了吧!
老龍我欲哭無淚……
好在藥殿有個人界飛升來的人瑞,說今日在人界被稱為大年三十,是個重要日子,帶着衆仙妖人獸給長淵殿裡裡外外張燈結彩一番。看那大紅大紅的燈籠彩帶,倒也像熱鬧了一些。
隻是最後,大家推前推後誰也不敢進神尊的偏殿去布置。
“何事吵鬧?”偏殿大門忽大開,屏風那頭,一句四字冷過殿外的冰雪千萬。
糟了糟了糟了……不但被看見了,還一下子被看見這麼多!不全都要被趕走!老龍我的美味佳肴呀!我的秀色可餐呀!
“回神尊,今日是人界大年三十,家家戶戶會在這日張燈結彩,迎接明日的新年。”想不到這人瑞終日躲在藥殿裡,竟如此膽大,老龍我心裡佩服他!
“手中何物?”
“回神尊,這是人界小娃娃新年裡走街串巷時手裡提的兔兒燈。”
神指一捏,兔兒燈便到了屏風之後真神手上。
“就留此物,其他,全撤了。”屏風後神影似在把弄那僅巴掌大小的小兔子。
“神尊——”
“還是要把其他各殿的也撤了,順便把人也全撤了?”
原來不用撤其他各殿的!大家都喜出望外。
老龍我趕緊領着大家撤!
總算可以過個熱鬧一些的節日,雖然隻是眼睛裡的熱鬧,老龍我亦是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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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古曆二年正月初一 天氣晴
今日午後,白玦真神出了殿,到桃林閑步飲茶。身上慣着黑色的衣袍竟鑲上紅邊,外披的灰黑鬥篷領邊竟還繡了朵紅梅,神尊也有關注人界的節日,今日穿來應節的?
隻是看神尊臉色似乎不是很好,雖然臉上有欣喜之意,可就是難掩蒼白。難道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滿天地的雪白映得神尊臉色蒼白?不對呀,今日午後的太陽照得人臉暖烘烘的,怎麼單就神尊一人蒼白冰冷?——罷了,又不是第一次見真神臉色蒼白,多往藥殿招進些四海九州的神醫來,多給開些藥方,想着法子讓神尊服些吧。
趁着神尊在外,我命侍女們趕緊進偏殿與寝殿打掃,千叮囑萬囑咐她們小心,不能少了些什麼,亦不能添些什麼。誰知道才開始,便有侍女慌慌張張跑出主殿來說昨日的兔兒燈不見了!
我問她是進去就不見了嗎,她說是。
這般,許是送人了?可真神今日午後前并未出過殿門。許是藏于袖中了?我一瞧這緊張兮兮的侍女原是從四海飛升上來的小蚌妖,應該不大懂神仙把一切都幻化藏于袖中的習慣,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誰許你們進殿的!”白玦真神忽現身在老龍身後,把老龍我的小心髒都吓到嗓子眼這兒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