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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4·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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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大星(直快地)說,那我兩個都救,(笑着)我(手勢)我左手拉着媽,我右手拉着你。”

時敬之說:“正确!可是後面她為他加了限定條件。”

“焦花氏說,不,不成。我說隻能救一個。那你救誰?(魅惑地)是我,還是你媽?

焦大星說,(惹她)那我??那我??

焦花氏說,(激怒地)你當然是救你媽,不救我。

焦大星說,(老實地)不是不救你,不過媽是個──

焦花氏說,(想不到)瞎子!對不對?

焦大星說,(乞憐地望着她)嗯。瞎了眼自然得先救。”

時敬之說:“他的妻子美麗,年輕,富有魅力,而母親年老體弱,還是個瞎子。他選擇去救那個弱者。”

薇薇安說:“可是按照你提出的條件,明明救回妻子更加重要,救這一個比救另一個值得誇贊。不過,前提是,這樣的道德判斷取決于後果如何。”

時敬之說,“所以,後面他的角色又轉變了。”

“焦花氏,(撅起嘴)對了,好極了,你去吧!(怨而恨地)你眼看着我淹死,你都不救我,你都不救我!好!好!

焦大星(解釋)可你并沒有掉在河裡——

焦花氏(索性訴起委屈)好,你要我死,(氣憤地)你跟你媽一樣,都盼我立刻死了,好稱心,你好娶第三個老婆。你情願淹死我。

焦大星(分辯地)可我并沒有說不救你。

焦花氏(緊問他)那麼,你先救誰?

焦大星(問題又來了)我——我先——我先——

焦花氏(逼迫)你再說晚了,我們倆就完了。

焦大星(冒出嘴)我——我救你。

焦花氏(改正他)你先救我。

焦大星(機械地)我先救你!

焦花氏(眼裡閃出勝利的光)你先救我!(追着,改了口)救我一個?

焦大星(糊塗地)嗯。

焦花氏(更說得清楚些)你“隻”救我一個——

焦大星(順嘴說)嗯。”

時敬之說:“你看,他現在不是坐在火車上的人,而變成了站在橋上的人。他的身邊有一個大胖子,他可以選擇把大胖子推下橋阻擋住列車,這樣就能拯救遠處鐵軌上的五個工人。”

“焦花氏,你“隻”救我一個,不救她。

焦大星,可是,金子,那——那——

焦花氏,(逼得緊)你說了,你隻救我一個,你不救她。

焦大星,(氣憤地立起)你為什麼要淹死我媽呢?

焦花氏,誰淹死她?你媽不是好好在家裡?

焦大星,(忍不下)那你為什麼老逼我說這些不好聽的話呢?

焦花氏,(反抗地)嗯,我聽着痛快,我聽着痛快!你說,你說給我聽。

焦大星,可是說什麼?

焦花氏,你說“淹死她”!

焦大星,(故意避開)誰呀?

焦花氏,你說“淹死我媽”!

焦大星,(驚駭望着她)什麼,淹死——?”

薇薇安說:“所以,如果我們換個角度,用絕對道德準則來判斷這件事,那麼男人的行為決定了他人對他的判斷…似乎,也不難理解了。女人提出了一個有争議的問題,男人的行為因不同的判斷标準而要承擔不同的後果。而這些行為不管怎麼看都無法區分出純粹的正義或邪惡。唔,這個女人好聰明,把他同時變為了殺手和施救者。”她說:“Arthur,可是我依然不明白,這看起來像是詭辯。我非常困惑,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一種方式來證明,這個男人愛這個女人呢?她也總是可以挑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對這個男人進行威逼利誘。”

“那是因為她依賴這個男人,想試探自己在男人心裡的輕重。”時敬之說,“其實,大部分男人的選擇是,随機應變。”

“東方哲學?”她不懂,“我認為這是狡猾的詭辯。”

時敬之很平淡,“因為這會讓人感到為難。”

薇薇安深究,“選哪個都很為難。不能因為評價标準不同而沒有自己的立場。他總應該站在一個立場上,并且不随意改變自己的立場,然後做出自己的選擇。”

時敬之說,“但是也可以有另外一個選擇。總有一部分人會選擇救母親,但是活下來的卻是妻子。”

“因為母親會自我消亡。”他插着口袋說:“一個慈悲的母親是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為難的。”

“呀!”薇薇安驚呼,“呀~呀呀~”她狂點頭,說:“你說的也許對。母親,母親總是願意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太多的。”她說,“你看,在我們周圍,即使她們一輩子不結婚,和男友分手後,也依然在含辛茹苦地撫育自己的孩子。”

時敬之心裡歎息,他笑說,“薇薇安,你總是愛給人找一些難題做。”

薇薇安說,“但是在我眼裡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啊。大家平日裡也會讨論這些倫理和哲學問題。”

場景開始變了,雨水化為燈盞,裙裝開始生長,是參天的維多利亞式石柱,是舞會。

時敬之知道樓下有人在看,在盯着自己看,可音樂響起的時候,他正在與一位美麗的女士跳舞。他對方在樓下遠遠地看着,時敬之單手舉了一把黑傘,攬着女人的腰肢快速轉過半圈,她迅速移步,腳下濺起急遽的浪花。那個女人看了樓下一眼,附耳在時敬之身邊說了幾句。時敬之腳步一頓。然後若無其事地跳舞。

那把傘下是另一個世界。他隔着水汽看過去,竟然感到厚重的黑傘也那般輕盈,太靜谧,這個世界漸漸變安靜了。

宴會廳的二樓裡放出七八十年代的舞曲。吳侬軟語,上海歌女,瞬間将人帶回十裡洋場,四散天涯的人總在懷念三十年代的孤島。“我們流落天涯海角,友誼地久天長。”

時敬之沒急着向下看,他繼續和女人在樓上舞動。這個曲子節奏非常舒緩,适合慢悠悠地晃動。薇薇安趴過來對着時敬之:“他是你男朋友嗎?”

“一個朋友。”時敬之表情微妙,他挑挑眉,“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和他不怎麼熟。”

但是薇薇安小姐無法理解這種不熟,她認真說,“如果不是親密關系,我們是不會頻繁找人的。”她非常執着,“但是我見到他總是在找你。”她沒有說找人,她直接說,找你。

“我們隻是朋友。”時敬之勾了勾嘴角說:“人和人的接觸是需要事件聯結的,人和人的關系也有許多種。薇薇安小姐,我們還在跳舞呢。我們兩個看起來更加親密無間。”

薇薇安說:“這隻是形式和規則而已,任何舞伴都會如此。”她直起身退開幾步,說:“你看,如果跳完,我們的距離又重新回到許多英尺以外。”

兩個人在音樂中将一支舞跳完。結束後互相俯身,擡頭後相視而笑。

他們并肩走來,時敬之知道這是夢,是夢,他聽到女人偏頭快速地說着德語,他知道自己無奈地低笑搖頭,笑容裡帶着縱容。女人看過來,她的表情明顯帶着不相信,眼神卻在發亮。

時敬之還是在笑說:“薇薇安,你怎麼會對我的人際關系感興趣?這不像你。”

薇薇安說:“因為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時敬之說:“可是我記得,你從不對我的人際交往發表看法。”

薇薇安說:“現在也是。”她聳聳肩,“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時敬之說:“這用我們自己的話來說,叫‘人家敬我一尺,我敬人家一丈’。”時敬之沒有辦法再給她這種受西式教育的淑女解釋關于東方的哲學,又發現對方臉上全是捉弄的微笑。那些玩笑看起來無傷大雅,這倒顯得他的解釋像是多餘的。

時敬之聽到薇薇安興緻盎然地講:“Ist er wirklich nicht dein Freund?”

時敬之無可奈何,再次鄭重其事地向她解釋:“Er ist nicht mein Freund.Er ist nur ein Freund von mir.”

薇薇安咧開嘴笑起來,她走到樓下的人身邊去,與那人對視兩秒,彼此注視,熱情不減,然後停下腳步,在遠處沖自己朗聲說了幾句,見到那人面露困惑,才轉身回舞廳。薇薇安說,朋友是最安全的區間。

朋友是最安全的區間。

那人終于走過來,沖他走過來,是聞命,

聞命先開口,他平靜地說,我看不懂,但是賞心悅目。

時敬之把贊美照單全收。聞命笑笑,又疑惑地問:“剛才她是在和我打招呼嗎?說了什麼?”

時敬之有點尴尬,還有些無奈,他暗道流年不利,卻笑着說:“她在…誇你很帥。”

時敬之皺着眉,半醒不醒,他知道自己應該熬過去,多少年過去了,他還是不長記性,陰晴不定,沖動易怒。

他又做了那個夢,其實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睡沒睡着,四肢僵硬不能動,他就努力蜷起一根小指,一遍又一遍地蜷起小指,告訴自己,還有知覺,腦海轟轟像打仗,坦克投出彈藥,轟隆隆!轟隆隆!地上裂出巨大溝壑,他是臨淵呆坐的一頭巨象。

他默不作聲地等待,要等待着,告訴自己,不能動,也不能不動,保持微弱的知覺,隻要平穩呼吸,隻要蜷起小指,他就可以,撐過去。

那個夢他做過無數遍,不知道是自己的想象、臆測,又或真的是自己的夢境。

你選誰?

你選哪個?

夢裡盛夏,深夜甯靜,路上隻有車輛飛速跑過的沙沙聲。

車裡在放歌,歌曲屬于幾十年前,那張專輯是他曾經在光明街聽過的,扉頁上寫着字,“為了那些不能放棄的,我們究竟放棄了什麼。”

時敬之看到了前方黑色的高速隧道,市中心的高速隧道,黑洞變大,吞噬——

我不轉彎,我不轉彎。

轟!

時敬之一驚而醒。

是家裡,是卧室,燈火昏暗,床頭櫃上擺了杯水。

聞命坐在床邊看他,面色晦暗不清。他好像看了時敬之很久很久,見他醒了立刻遞上溫水。

他體貼地拿着那杯水,準備親自喂他喝,低聲說:“你做了噩夢?”

我選了你。

時敬之睜着眼睛看他,聞命皺緊眉頭、眼睛閃動,時敬之的眼睛一眨不眨,明白他看見了自己的淚水。

我選了你。

我選了你。

我選了你……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我選了你。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選了你。

“他不想見你。”

那天晚上,我在哪裡?你在哪裡?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

我選了你。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注視他,一直看着,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倘使他知道自己即将進入一條從未走過的路裡,唯一的出口是自我滅亡,那麼,他會轉身離去嗎?

“或許會。

或許不會。

但是誰知道?

誰知道?”

“吃藥吧。”聞命說。說完他一愣,要給時敬之戴裝置,對方反身回避。

“你為什麼有鑰匙。”時敬之突然說。

他因自己的話驚愕,“是我給你的,對不對。”

多麼難以想象,他這樣一個滿心戒備的人,會讓聞命自由出入,登堂入室。

聞命心情不怎麼好,卻又不忍心和他發脾氣。

剛才看着那枚熟悉的裝置,他猛然變了臉色,飛快追上樓問到底怎麼回事,時敬之卻鎖了門。

半小時後他從TINA那裡問來緣由,TINA語焉不詳,被聞命追問幾句,她才聲音嘶啞地說:“是暫時性的失聰,應該是因為鄭先生出了車禍……Arthur壓力太大了,他從上次輪船爆炸案後就一直有耳鳴症狀,這次病情加重,醫生建議他休長假。”

聞命臉色變了幾變,低聲說,知道了。

他挂斷通話,站在時敬之門口很久,從華燈初上到黑夜燃盡,終究沒有敲門。

他轉身去書房拿了鑰匙。

“滾出去。”

時敬之說。

此後的狀況并沒有好轉。最明顯的是時敬之的冷淡,他陷入一種非常消極的回避狀态,不想看到聞命,不想聽到聞命講話,甚至連和這個人同處一室都令他感到難以忍受。

這令聞命無比火大,此後而來的是源源不斷的細瑣争吵。很難想象有一天他們兩個人竟然會吵起來。

他們的戰争似乎始于時敬之拒絕了聞命的晚餐,又因幾個小時後時敬之再次拒絕他遞來的一杯水而愈演愈烈。

時敬之拒絕了那杯水和聞命送來的藥,聞命捏着他的臉把藥硬灌下去。

時敬之眼中的痛楚與厭惡同時刺傷了聞命,可他還是忍住,然後語氣平靜地告訴對方,我找到工作了。

雖然他那樣沉着,可目光灼灼,似乎在等待時敬之的恭喜,可是時敬之沒有什麼反應,聞命等不到他的答複,态度逐漸變得冷淡,最後他面無表情,很快轉身離開。

從此以後是長達一周的冷戰。

聞命早出晚歸,但是時敬之對他找什麼工作實在沒什麼興趣。他可能習慣了一個人單打獨鬥的日子,又或者說他習慣了聞命随時早出晚歸的日子,仿佛他做好準備,随時等着聞命離開自己,再或者說他習慣了等待,以及最最保險的,或者說他曾經相信的、虛無缥缈的事情,他覺得隻要自己無堅不摧,能撐起一片可以呼吸的空間,那麼聞命做什麼都可以。

沒有什麼條件會比在光明街的時候更惡劣,所以一切都可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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