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遙用筷子尖戳着餐盤裡的米飯:"江浸棠的轉學檔案有問題。他在三所學校都隻待了半年,每次退學理由都是'突發性心髒病'"。她的聲音混在食堂喧鬧中,"但青嶼校醫室沒有他的就診記錄。"
裴蘅的勺子突然撞到餐盤。番茄汁在塑料格子裡漫成血泊狀,他的聯覺捕捉到危險頻率——二十米外的窗邊,江浸棠正把檸檬糖碾碎拌進白粥。
陳銳端着餐盤擠過來,手肘"無意"撞翻裴蘅的湯碗:"上周我在後街台球廳看見他了,抽煙的姿勢比我還熟練。"紫菜蛋花湯在桌面蔓延時,江浸棠突然擡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食堂吊燈突然頻閃,裴蘅的聯覺監測到對方心率從72飙升至115。
社團招新|16:00-17:00
乒乓球室|第三球台膠皮老化
林小滿的弧圈球在膠皮上擦出刺耳銳響。作為新任社長,她必須在下月校際賽前招滿五人。當江浸棠握着開裂的球拍出現時,她聞到淡淡的碘伏味。
"正手攻球十回合合格。"林小滿抛起乒乓球。
江浸棠反手擊球的瞬間,老化的膠皮突然炸裂。碎片擦過陳銳的臉頰,在他顴骨劃出血痕。
"謀殺啊!"陳銳掄起籃球砸向球台。江浸棠用拍柄格擋的姿勢像在拆卸精密儀器:"底闆碳纖維層間剝離,上周就該報廢了。"他撿起殘片,上面印着模糊的批次号——正是下月比賽的指定用拍型号。
林小滿的瞳孔驟縮。她今早剛收到體育局通知:該批次球拍因應力缺陷正在召回。
校醫室對峙|17:20-18:00
紫外線消毒燈故障
裴蘅推開虛掩的門時,江浸棠正将針頭刺入左臂靜脈。夕陽透過百葉窗切割他的側臉,藥液在玻璃管裡折射出琥珀色光斑。
"硝酸甘油片緩解心絞痛。"江浸棠拔出針頭,棉簽按壓處滲出血珠,"不過你該看看這個。"他抛來的手機屏幕上,是二十年前的新聞截圖:《台風夜雙胞胎早産事故家屬質疑校方延誤送醫》。
模糊的監控畫面裡,兩個孕婦蜷縮在禮堂長椅。裴蘅的聯覺突然暴走——其中一人腕間的翡翠镯子,與他母親鎖在首飾盒裡的那隻完全重合。
消毒水味在他舌尖炸開鐵鏽味,警報器在此刻尖嘯。江浸棠翻窗逃離前,将半片染血的校徽塞進他掌心。紫藤花紋背面刻着極小的時間戳:1999.12.24 15:00——裴蘅出生的精确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