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棠的手術刀正在撬動1999屆儲物櫃。生鏽鎖孔發出垂死般的呻吟,櫃門彈開時驚起一群夜光蝶——其實是二十年前的實驗報告,磷粉随紙張紛飛。"雙生子能量守恒。"刀尖劃過裴蘅的執勤闆,"一個生命汲取另一個的心跳存活。"
泛黃的孕檢單如雪崩傾瀉。裴蘅撿起半張B超影像,兩個胎兒輪廓在強光下顯出血色鏽斑。江浸棠扯開病号服,手術疤痕在蝶群磷光中蠕動:"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們共用同一個生日了?"
社團集訓|16:15-17:30
乒乓球室|空氣含鐵量0.29mg/m?|膠皮溫度42℃
林小滿擦拭球拍的手在發抖。召回公告像訃告貼在公告欄,體育局的拒接電話還在她耳邊嗡鳴。江浸棠将檸檬糖按進拍柄裂縫,糖晶暫時粘合碳纖維的姿勢,像在修複一件精密儀器。
"上旋球加速膠面剝離。"他試揮的動作牽扯腰間繃帶,醫用膠布邊緣卷起,"改用正膠突擊,落點控制在對方反手位。"
陳銳踹開更衣櫃的巨響驚飛窗外麻雀:"裝什麼教練?你這随時會猝死的……"
乒乓球破空聲截斷咒罵。江浸棠的發球在陳銳額角擦出血線,飛旋的球體撞碎紫外線消毒燈,紫色光線裡浮動的鐵屑,與實驗室結晶成分完全一緻。
林小滿突然嘔吐。她今晨喝過的電解質飲料,瓶底沉澱着櫻色結晶——正是江浸棠試管裡的Fe(OH)?。
晚自習事件|20:00-21:10
高二(3)班|吊扇第七葉共振異常|課桌甲醛釋放量0.08mg/m?
吳建國的紅筆在月考卷上戳出血點。裴蘅的聯覺将書寫聲轉譯為心電圖長鳴,這頻率與江浸棠腕帶警報器同源。靠窗座位空着,《天體物理簡史》攤開在"引力坍塌"章節,頁邊畫着櫻花根系圖。
舊校舍方向傳來玻璃碎裂聲。裴蘅翻過圍欄時,鐵絲網勾破制服下擺。江浸棠正用黃銅鑰匙打開1999屆檔案櫃,鐵鏽味的夜風灌入,吹散産房記錄——兩個母親的簽名筆迹如同複寫紙的鏡像。
"她們共享過280天的心跳。"江浸棠撕開病号服,手術疤痕在月光下裂開,"現在該我們繼承這個公式了。"
消防手電的光束刺穿黑暗。周遙的喝止與陳銳的咒罵交織成網,江浸棠翻窗躍入櫻花叢前,将染血的檸檬糖紙塞進裴蘅口袋。糖紙背面的分子式正在氧化,Fe?O?的鏽色吞噬了整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