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芝靈露?”莫青謠咂舌,就這麼個小東西,吃得比她可好太多了。
顧霧月問道:“那翡玉你還有嗎?”
“沒有了,之前沒想到還要用上她,存貨已經都被她吃光了”
顧霧月懊惱地皺起眉,“都怪我,要不是我的羅盤壞了,今夜也不至于寸步難行。”
“世事難料,不要介懷”大魔擡眼看她,将引路蝶收起來,“看不見星星,不如先好好休息”
“等雲霧散去,自有星辰為我們指路”
莫青謠看着顧霧月低落的樣子,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害,小事,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必急于一時。”
顧霧月扯了個笑,應和道:“是。”
莫青謠左右望望,“既然如此,找個能遮風的地方好好休息吧。”說罷,便晃晃悠悠地四處尋找。
顧霧月站在原地,眸中陰翳之色深重。
時間,她哪還有什麼時間,棘鱗沙蝘到現在都不見蹤迹,她們已經走了好幾夜了,什麼妖獸都沒見着。
要是如前世一般,棘鱗沙蝘照舊被旁人取了,該怎麼辦?
強烈的焦灼感自腹部往上湧,一路燒到她的心口,她身體不住地顫抖,眼睛越來越紅,顧霧月大口喘着氣,灼燒感卻不見減退,血液仿佛都沸騰起來,像極了前世心燭燃燒起來的那一場烈火,仿佛要将她整個吞沒,噬殺。
要是,要是,這一切依舊如前世一般,棘鱗沙蝘被彰華斬殺,她拿不到坤山龍息,灼華備受蒼炎之蔓反噬。
要是,要是,她依舊死于構陷,聲名盡毀。
喪家之犬,兩世徒勞,報仇無門,雪恨未果。
她,該如何?
顧霧月一想到那些後果,五髒六腑就像是被火灼傷一般又疼又煎熬。
她站在原地低着頭,容翡玉看不清她的臉色,若是讓她看見,怕是大吃一驚,顧霧月臉白得吓人,冷汗直冒,臉色難看得仿佛從陰曹地府走了一遭。
她隻是覺得顧霧月的情緒看着有些不對。
最是嘴甜會安慰人的人卻在前路波折的時刻選擇沉默,她自然知道顧霧月不像她的外表看上去那樣溫和疏離,可一直以來僞裝地很好的年輕修士怎麼突然不願意裝了呢?
想着,容翡玉走上前,本想拍拍她,卻在擡手之後,換成輕拽小修士的衣角。
沉浸在惶恐難安的假設中的顧霧月依舊被這細微的動作吓了一跳,她幾乎驚恐地一抖身體,無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在看清人是容翡玉後,紛飛的思緒才漸漸回到這副僵硬的軀體。
顧霧月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可怖,她就像往常一樣對黑袍大魔勾起輕柔的笑,低啞着聲音“怎,怎麼了?”
不同于往日溫柔有禮的修士形象,此時的她像極了話本中索命的精怪。
她的衣角從容翡玉的指間逃走,容翡玉愣了愣,手僵在半空。她下意識擡起頭看向比她高半頭的修士,卻在看清顧霧月陰恻難看的臉色後眼瞳微縮。
這人,臉色怎如此吓人?
她沒将此事挑明,容翡玉仔細想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顧霧月如此驚慌失措。
好像,就是剛剛在她說引路蝶不能繼續引路之後,顧霧月的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
僅僅才幾個瞬息,也不知顧霧月想了什麼,臉色如溟海之淵冤死的水鬼一樣吓人。
容翡玉緩慢地眨眨眼,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說引路蝶不能用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将手收回。
“我們繼續走吧”
顧霧月不解,“不是說引路蝶不能用了嗎?”
黑袍大魔點頭,顧霧月喃喃道:“那我們如何走……”
隻見容翡玉又拿出一樣東西來,顧霧月定睛一看,“這不是我的羅盤嗎?”
容翡玉将東西遞給她,“我将它修好了,剛剛你提了一嘴,我才想起來”
羅盤失而複得,代表着她們又能繼續趕路了,顧霧月顫抖着手接過來,視若至寶般在手心緊了又緊。
她看向容翡玉,一時之間不知說些什麼。
容翡玉擡手,“不必多言,繼續趕路吧”
“嗯”,顧霧月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去找青謠道友。”
看着青衣劍修離去的背影,黑袍大魔蜷了蜷剛才交遞羅盤時不察碰到顧霧月的指尖。
濕漉漉、冰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