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諸伏高明也順利推理出兇手,隻是還缺少關鍵的證據。
正當諸伏高明猶豫是否要通過某些極端手段得到那個線索時,他的目光被一隻貓所吸引。那是隻很漂亮的貓,有着蓬松的毛發和深邃的霧藍色眼瞳,它眼睛的顔色和他弟弟的眼睛一模一樣。
布偶貓坐在黑澤陣房門口,看着諸伏高明,緩慢地眨了眨眼。
諸伏高明愣住,随後微微皺眉,下意識向着貓的方向走了半步,又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般停下了腳步。
“諸伏警官。”身後,黑澤陣向他走來,很快地越過他推開了他訂的房間,“我這裡有一點線索。”
布偶貓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黑澤陣,并得到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黑澤陣:他一個黑暗組織的殺手頭子為什麼要幫助條子破案。
這一切發生得很快,但是諸伏高明觀察力極強,瞬間記憶能力把剛才的場景迅速刻畫了一遍,一種極其荒謬的想法從他心裡冒了出來……
不會吧……
之後他們在黑澤陣所訂房間的流動溫泉的栅欄上發現了一枚斷裂的甲片,與那位下了毒離開的某位小姐手指上的圖案完全相符。
真兇走完流程跪地哭訴自己的心路曆程後被逮捕歸案,諸伏高明這才恍然發覺黑澤陣和他的貓早已不知何時離開了。
……
“快跑。”諸伏景光極其嚴肅地說,完全沒在開玩笑,“再不跑我哥要認出我了。”
黑澤陣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掃了他一眼,這都能認出來?這就是兄弟血緣之間的感應嗎?
小池葵住在老齡化率超40%的老街,這個時間大多數老年人都已準備入睡,他們沒有被任何人看到就到了其中一棟一戶建樓下,小池家的庭院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小池葵的父母經常早出晚歸尋找女兒的蹤迹,諸伏景光确認過了,小池父母今晚去了東京。
諸伏景光習以為常地踩着黑澤陣的肩膀跳上木質橫欄,找到沒有上鎖的窗戶鑽了進去,在宅子裡轉了一圈找到了小池葵的卧室。
按照小池葵的性格,她重要的東西會放在哪裡呢……諸伏景光變成人形輕輕拍打了一遍床鋪被褥,從枕頭裡找到了一個保存得很好的平安福,有些年歲了,諸伏景光道了聲抱歉拆開看了下,裡面是正常的寺廟符文和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的是‘最喜歡小葵了!’,清秀幼稚的字體,或許是伊藤美惠小時候寫的。
将平安福歸位,諸伏景光輕手輕腳打開書桌抽屜逐一查看,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于是他的視線轉向了書櫃。
書櫃上有非常多關于樂理和小提琴的書籍,有小部分是相冊,還有幾本雜志小說,也沒有哪裡有問題。
諸伏景光餘光掃過什麼東西,瞬間感到大腦一陣刺痛。還好他前段時間的經曆讓他對這一類精神刺激有所抗性,他還能堅持着用餘光觀察一下。
那是一本書,丢在書架的最角落。
一本有着潔白的封面的書,封面上有一個十字架形狀的浮雕,視線逐漸被周圍寫滿了金色的看不懂的字迹吸引,每一個字都在誘惑諸伏景光打開那本書,打開打開打開打開我打開我打開我我我我我……
諸伏景光立刻閉上眼撲過去卷起那本書就跑。
‘1001,1002,1003,1004……’
扛着不可言說的精神污染,諸伏景光直接閉着眼從窗口跳了出去,期間不小心踢倒了桌上的筆筒,幾支筆落在地上發出輕微聲響,短暫的空中失重後他準确的落在黑澤陣懷裡。而在樓下等待的黑澤陣在聽到樓上發出動靜的第一時間就守在了樓下。
‘1009,1010,1011……’
捂着心髒縮成一團的諸伏景光閉着眼胡亂抓了幾下抓到了黑澤陣的另一隻手,把那本導緻他心悸的書塞了過去,随後攥着黑澤陣背後的長發把自己埋進去。
不聽,不看,不想。諸伏景光讀秒後緊急在心裡默背警察手冊,不斷加深自己錨點的存在。
黑澤陣接過這本流光幻彩的書本,他自然沒有從這本書上感覺到什麼誘惑,在他眼裡,這本書頂多是裝飾地相對華麗些而已。
“所以凱特要求行動人員需要兩人一組。”黑澤陣把那本書盡量拿遠了些,“靈感強的人面對污染物可能會被影響,所以必須有另一人負責喚醒。”
諸伏景光埋在黑澤陣肩上,頭腦還有些昏沉,他悶悶地說:“那你一直都是一個人。”
“我是特例,你知道的,我看不見就不會受到影響。”黑澤陣語調柔和地解釋着,帶着諸伏景光避開所有人群和監控到了周圍一個無人的公園,找了一張長椅坐下,把小孩放下,把書丢在最遠的角落,用身體隔開兩方。
遠離了污染物的影響,諸伏景光總算喘了口氣,他長舒出一口氣擡起頭來,特意讓自己的視線遠離長椅另一端,心髒還有些隐隐作痛,但是好受很多。
“你需要一些心理暗示嗎?”黑澤陣用手掌輕輕拍着小孩後背,另一隻手翻開書的第一頁,垂着眼看着上面的文字皺起了眉,然後翻開第二頁。
“呼,不用,緩過來了。”諸伏景光搖了搖頭,他閉着眼睛開始回憶剛才看到的東西,“事發突然,沒有來得及檢查完,書架上沒有找到小池葵的日記,這本書藏在書架右下角最底下。這本書叫什麼?我剛剛沒有看清它的名字。”
“這本書是……《多馬福音》。”黑澤陣把書翻到封面,念出它的标題。
“《多馬福音》的話,摩丨門丨教?是基督教的一個新興教派。”
“小池葵也是基督教徒?”那這些人裡面的基督教徒含量有些過高了……黑澤陣皺着眉想。
“不,這是不可能的。”諸伏景光搖頭否認,“在基督教中,同性戀行為被視為與上帝的教導相悖,因此不被基督教所接受,同性戀被視為一種道德上的堕落,甚至是一種需要被“驅趕”的“惡魔”行為,小池葵不可能主動加入基督教,我有另一種猜測……”
“她可能是被家人,或者朋友綁進基督教的,有些教徒會認為,同性戀者可以通過信仰和神的恩典改變自己的性取向,回歸“正道”。”
這些天惡補了世界上常見的各種宗教和邪教的諸伏景光說出自己的推斷,面色越發難看,伊藤美惠作案的可能性繼續降低,他轉而想起另一個人,“小池葵的老師,那個叫貝利爾的音樂家,有沒有信仰什麼宗教?”
“據我所知沒有。但是他給我的那張邀請函上面,确實有宗教的圖騰。”黑澤陣拿出手機訂票,他們來輕井澤的目的都已達到,他不打算再住一晚了,還是盡快回去的好。
攜帶污染的書籍被裝在手提袋裡,黑澤陣卡着時間準備趕最後一班新幹線回東京。因貓包已經被不知道丢在了哪裡,諸伏景光隻好鑽進黑澤陣的外套裡,借着長發的遮擋準備混進列車。
夜色中幾乎無人的車站裡,黑澤陣停住了腳步。
“黑澤陣先生。”他面前的人準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