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人身騎黑馬,披風迎着奔馳着的風在身後揚着,發絲蕩在身後,頭上的銀冠在陽光下泛着寒光。
那人微微側頭,顴骨到鼻梁到下巴形成一條完美的曲線,本來偏柔和的眼尾因為周身氣質覆上一層冷霜。
青雲沐心中微動,又總感覺此人熟悉的很。
他緩緩轉頭,摸了摸後頸∶“算了,不和他一般計較。”
————
青雲沐走着,停了腳。
那是座酒樓,正坐落在主街。大門不如其他酒樓般刻着吉紋以求興隆,而是刻着帶着媚意的狐狸紋。這座樓開了得有四十年,牌匾上的“思涯酒館”四字卻絲毫不見裂紋,甚至如新。人流來去,正數這家酒樓最是興旺。
要說這兒為何生意如此好,因為這樓裡什麼青樓,賭場,歇客之地,聽書之地樣樣俱全。
青雲沐緩步踏進去,立刻有人迎過來。
樓内不似其他青樓胭脂味嗆人,也沒有濃烈的熏酒味,反而飄着淡淡清香。琴聲悠揚,鼓聲脆耳,花魁在台上執舞,時時一陣喝彩。
“公子,所為何事?”
“哦。”青雲沐收了扇子∶“找你們老闆。”
雅間。
屋内白色輕帳拉了一片,隐約看到書案上炊煙袅袅,飄着熏香。
青雲沐眉尖揚了揚∶“狐老闆。”
“呦。”帳後傳來道婉轉卻不嬌不媚的聲音,甚至還帶着股纡尊降貴的傲氣∶“青閣主來了?快進來。”
說罷,一片輕帳驟的收起。床榻上一人身姿慵懶地側躺着,眉眼如畫,狐狸眼的眼尾翹起,順着弧度,還有一道紅色的钿勾在眼尾。
青雲沐神色自然地坐在一旁,倚在椅背,非常不客氣地拿起一旁的茶杯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狐姐姐找我來何事啊。”
狐陵未答話,而是輕笑一聲,道∶“小雲沐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來姐姐這也不知帶點東西。”
“本來是帶了的,路上不小心被糟蹋了,怕晚點,就沒再買”
狐陵無聲地“哦”了一聲,又繼續道∶“我不找你,你就沒有什麼事是來找我的嗎?”
青雲沐吹了吹茶,淡淡∶“要不怎麼說姐姐未蔔先知呢。”
狐陵擺擺手,眼尾微微上揚∶“過獎了。”
“最近我下凡的事走漏了點風聲,你幫我盯着點。”
狐陵聞言坐起來∶“誰知道了?!”
“啊。”青雲沐平靜地笑笑∶“不要這麼激動嘛。”
狐陵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是不是你幹什麼了!”
“額……也沒什麼……”青雲沐已經緩緩起身,準備好了防禦姿勢∶“就是上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一把……”
狐陵拿起旁邊的茶杯就扔了過去∶“告沒告訴你别亂用法術!你以為你什麼身份?!”
青雲沐躲過茶杯∶“是是是我錯了我錯了……”
狐陵一拍桌子,平複了一下呼吸,坐了回去∶“死崽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青雲沐乖巧地也慢慢坐下。
“啊對了,有個人,這兩天就呆你那了,我這兒不适合他。”
“哦。”
“等會他就過來了……”
“狐姐。”一道冷淡的聲音傳來。
狐陵擡擡下巴示意青雲沐∶“來了。”
青雲沐轉頭,一下直起身。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