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蛇幾乎在忘洵松開他的一瞬間就撲倒聞栩懷裡：“嗚嗚......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聞栩一怔，随後嘴角彎了彎，露出一個很淡的笑，拍了拍小黑蛇的肩：“好了。”

洞中剛剛從聞栩額頭散出的白光已經消失，眼前漆黑一片，但小黑蛇的眼睛卻是格外的亮，盛着光看着他。

小黑蛇沉默了許久，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聲音有些發顫，還帶着哭腔：“......你就是他對不對......你回來找我了對不對......”

經年記憶在腦中迅速回籠，像是找到要是的鎖一般，江海一樣湧出。

聞栩低頭看着小黑蛇帶着星星的眸，心中突然一酸。

夕不記流年如風渡，朝念起往日如薄霧。

......

天塹聚起無邊陰雲，綴在上空積着水。

聞栩感應到什麼般，蓦然向上看去。

狂風刮在樹杈上，伴随着樹葉，交叉着發出聲響。

聞栩看了眼盤在一旁睡覺的黑蛇，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陰雲終于墜下第一滴雨點，“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染濕了地面。

黑蛇感應到聞栩的靠近，睜開了金色的豎瞳，親昵的盤上聞栩的腳踝。

聞栩心裡動搖了一下，剛俯下身，耳邊的危險氣息卻越來越近。

雨聲大了起來，聲聲擊在胸口。

他手心一緊，心中跳動的慢了一瞬。

沒有時間再等了。

聞栩終是默默歎了口氣，緩聲：“謝謝你陪我的這二十年。”

黑蛇像是突然感覺到什麼似的，擡頭吐了吐舌尖。

聞栩摸了摸黑蛇的頭頂：“抱歉。”

他們會找到你，逼問你，把你抓回去，就再無生路。

黑蛇聽懂了，挽回一樣纏着聞栩的小腿。

狂風呼嘯，将雨水吹進石洞，打濕了肩頭。

聞栩輕輕笑了笑：“以後就隻能自己走了。”

黑蛇一怔，腦袋使勁蹭着聞栩，急切的想要留住他，發出“嘶嘶”聲。

聞栩蹲下身，扶起黑蛇的腦袋，終究還是輕輕敲了下他的頭。

指尖蓦然起了金光，黑蛇脖子一軟，栽了過去。

聞栩抽出腳，将它很輕地放在地上，退了幾步，拿起一旁的傘。

天邊傳來轟隆的雷聲，雨點落在水坑裡炸開水花，暈開了水墨般的紋路。。

石洞的邊緣捎了雨，留下斑駁的痕迹。

一把傘撐在那兒，傘沿上的水珠成串的流下，傘下卻沒掃進一滴雨水。

那裡盤着一條安靜的黑蛇。

“小家夥，受傷了？”

......

聞栩揉了揉小黑蛇的腦袋，輕輕“嗯”了一聲。

小黑蛇眼眶又紅了，一頭埋在他懷裡：“嗚嗚嗚嗚嗚我等你好久......”

他臉上也不知是鼻涕還是眼淚，一個勁往聞栩身上蹭。

忘洵被這相認的場面酸的要掉牙了，青雲沐輕輕悄悄的走過來：“怎麼了？羨慕了還是嫉妒了？”

忘洵咬牙切齒：“要你管.....”

"哎，自己主人在外又别的狗了，理解理解。"

青雲沐一邊念叨着，走到了聞栩旁邊。

忘洵看着他又賤又欠的背影，狠狠嘬了兩口：“呸！”

他深吸一口氣，調節了一下想把青雲沐掄飛的心情，盡量心平氣和地說:“走吧，這條道能直達外面。”

“啊？”小黑蛇抹了把鼻涕說：“不是得走到最後出口才能出去嗎？”

“啊。”忘洵“嘻”了一聲，又不好意思上了：“我來的時候吧這劈了個大坑，直接砸穿了。”

“好家夥。”青雲沐樂了：“原來虛境和現實出場方式都是一樣的。”

“不是大哥。”忘洵兩眼冒着火星：“你天生克我嗎？”

小黑蛇拍了拍忘洵，輕聲安慰：“沒有，他無差别攻擊。”

“他也這麼攻擊聞栩？”

“哦那沒有。”小黑蛇平靜一笑：“他不敢。”

“笑死，欺軟怕硬。”忘洵跳起來張牙舞爪：“懦夫！”

青雲沐走在聞栩後面：“那咋了，我至少還有軟的能欺負呢，你沒有。”

小黑蛇突然後背一涼，感覺有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忘洵笑的很猥瑣：“誰說的。”

小黑蛇：“......!!!”

“你你你不要過來啊！！！！欺軟怕硬！懦夫！”

————

走了許久，前面終于看到亮光，順着石壁射-了進來。

像是刺破黑暗，斜射入心牆。

“啊啊啊啊啊！！！”

小黑蛇喊了一聲：“是陽光！！！”

洞外不似進來時陰森，反而處處時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