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被撕碎過,拼接起來的隻有薄薄的半頁紙,被小心地封在透明薄膜裡,古斯塔卻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半晌,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聲音比之前更加嘶啞:“假的吧。”
巴恩搬了個椅子坐在床前,沒說話,伸出手示意要要回報紙。
古斯塔把報紙往懷裡藏了藏,低頭又看了一遍,不可置信道:“不可能!雄子怎麼可能會攻擊雄保中心?太可笑了,我從來沒見過會親自駕駛飛行器的雄子,你這也編的太離譜了!”
巴恩伸手要去搶古斯塔懷裡的報紙,古斯塔往後一縮,躲過他的手。
他緊緊盯着巴恩的眼睛:“就算是雄子貪玩,飛行器不小心撞上了雄保中心,也不至于要被流放,未成年雄子最重的處罰不過是罰款,流放隻适用于雌蟲,何況還是流放荒星這麼惡劣的地方!”他又重複了一遍,“未成年雄子,不可能的!”
巴恩也不還嘴,隻是靜靜地坐在一邊,歎了口氣,平靜地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就把報紙還給我吧。”
古斯塔小心翼翼地抱着破舊的報紙不撒手,英俊的雌蟲紅着眼眶:“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急切地向巴恩尋找着答案,既希望這是真的,又希望這一切隻是巴恩編造出來的謊言。
沉着又嚴肅的巴恩看起來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他隻是平靜地坐在那兒,就莫名有一種信服感,顯得穩重又可靠。
“你知道的,我從沒離開過荒星,也沒見過中央星是什麼樣的,這份報紙的來曆我也懷疑過,中央星很早之前不就普及了光腦嗎?怎麼還會有這樣紙質的新聞?你看上面的報道日期,這事情就發生在前年!”
古斯塔搖頭,嘴唇蠕動着:“不,中央星一直有紙質報刊,很多雄蟲大人喜歡紙質的手感,就一直保留了下來。”
他僵硬地轉了轉頭,努力回憶着:“前年……前年我已經被流放到荒星了……”古斯塔突然打開了思路,他激動地捏着巴恩的肩膀,“對,這兩年基地都有新來的雌蟲吧,隻要找到他們,這麼大的事,他們一定知道!”
趁着古斯塔不注意,巴恩輕而易舉地把報紙奪過來,細心地抹去透明薄膜表面粘上的指紋印,他低着頭:“如果不是确認過,我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
頓了頓,巴恩接着道:“我統計過了,就我們這個基地來說,從報紙報道那天算起,一共接收了一萬三千八百九十一隻被流放的雌蟲,其中有一千二百五十八隻從中央星過來,到現在活着的還有四百九十六隻,也不算少了,你知道的,中央星的配置要比其它星球高出幾個層級,一般從中央星來的雌蟲基本都受過良好的教育,除了那些太弱的不适應環境的,留下來的基本都是荒星上頂尖的存在,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們?”
巴恩這話說得沒錯,他不可能買通所有的雌蟲,如果消息是假的,那些雌蟲不可能不說話,何況古斯塔每天混迹于酒吧和公會,也認識不少符合條件的雌蟲,他親眼看到那些家夥俯首帖耳,在酒吧外面排着隊等着雄蟲的召喚。
那報紙上寫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真的有一隻尊貴的小雄子流落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