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季節心有不甘地上前拽住邢天的手,頂着哭腔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開脫道:“他們都是些髒東西,我隻是不想髒了你的手而已,我做錯了什麼?這些人……”季節指了指季達海,又指了指嚴洛一,“他、他!還有那些勾引你的賤貨們!”
季節情緒越發激動起來,顫抖的哭腔轉化成歇斯底裡的嘶吼,“他們本來就該死……該死!在這世真正全心全意愛你的人隻有我!隻有我——!!”
邢天沉默不語,此時此刻對于季節他已經感到徹底失望,想起之前許昭為了投靠他将季節所做的那些龌龊事都告訴了他,原本他其實并不那麼相信,畢竟許昭有自己的私心在,他當時也隻是半信半疑,但現在從季節表現看來,許昭嘴裡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的确是季節能做得出來的。
邢天的眼神從失望到悲哀,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一直視如手足的人竟然會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敗類,并且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季節,你犯下的錯這一生都無法償還,所以從今天開始你我恩斷義絕,放你一條生路就是我對你最後的一點仁慈,滾吧,滾得遠遠的,再也别回來了。”
邢天的決絕令季節霎那間面如死灰,如同一具掉進深淵的軀殼,除了痛徹心扉的絕望,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末了,在片刻的呆滞後他忽然發出了桀桀的怪笑聲,崩潰中帶着幾分陰鸷與嘲弄,“哈……是!沒錯!我就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難道你以為你就配嗎?邢天,其實你也做過一件能讓你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想知道是什麼嗎?”
邢天眸光一冷,“是什麼?”
季節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醞釀了一會兒,然後擡手指着邢天說道:“你,就在剛剛,殺了一個不該殺的人。”
邢天擰眉,瞥了一眼身後的嚴洛一,疑惑道:“你是說我不該殺了嚴洛一嗎?連他自己都沒有否認,你又憑什麼認定我不該殺他?”
季節慢條斯理從地上站起身,自顧自地一邊低頭整理衣襟一邊說道:“那是因為金啟泰……”而後一擡頭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是我殺的。”
邢天聞言瞬間瞪大眼睛,瞳孔在他的眼皮下震顫,他甚至懷疑這是季節為了刺激他才編出來的瘋話,于是便對季節再行确認了一次,“季節,你是不是瘋了?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季節呵呵一笑,“知道啊,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瞧着季節嬉皮笑臉的模樣邢天當下怒不可遏,一氣之下舉起槍指着季節的腦門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否則我立刻就送你下去和你父親團聚!說——!”
在經過一陣情緒崩潰之後季節反而平靜了下來,即使被邢天用槍指着也絲毫不覺懼怕,現在的他完全處于一個破罐破摔的狀态,比起邢天殺了他,他更害怕邢天對他視而不見,不愛又如何,那就讓他恨吧!
“金啟泰确實是我派人殺的,因為我想利用他的死使得你和嚴洛一反目,我知道你這個人恩怨分明,哪怕是你心愛的人也不會逃過該有的制裁,所以我隻需要讓嚴洛一有口難辯就行,在沒有其他嫌疑人的情況下你自然隻會把他當成兇手看,然後我再來把順水推舟,用已些什麼忠啊孝啊之類的詞來裹挾你,逼得你不想殺他都不行。”
季節下意識地朝地上早已沒了動靜的季達海睨眼看去,嘴角往下一沉:“我的計劃原本可以說天衣無縫,卻不曾想最後卻被這個老東西給毀了,明明是他自己犯下的錯,為什麼要讓我來承受這個後果!所以他就是該死!”
一瞬的惱怒之後季節仰頭深吸了一口氣,“罷了,或許這就是命吧,老天爺這是鐵了心不讓我如願。”說着他轉頭看向邢天身旁的嚴洛一,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但好在我也沒讓你們如願,呵,倒也不虧。”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邢天赤紅着雙眼,眼裡的怒火在此刻已燃燒到了頂點,将他内心僅剩的那一點手足之情燒得一幹二淨。
“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邢天将食指扣在扳機上,季節也知道自己一旦說出實情自己必死無疑,因此索性閉上眼睛等着邢天親手送他上路,畢竟對他來說能死在邢天手裡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得償所願。
“季節……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