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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一輛黑色轎車靜悄悄地停在距離雲頂會所百米開外的山間小道上,車裡面的人此刻正在夜色的掩護下遠遠觀察着會所内外的一舉一動。
肖華:“還有一個小時就到約定時間了。”
相比肖華對于這次赴約的憂心忡忡,一旁副駕駛上的陳浩倒是顯得氣定神閑,一邊舉着手裡的望遠鏡一邊嘴裡叼着根棒棒糖,漫不經心地回了一聲:“嗯。”
“嗯你個頭啊,你不是說還有個B計劃嗎,怎麼個B法?”
“啧,放心,我自有B數。”
“我不管你有A數還是B數,但你心裡一定得有個數,那兒,看到嗎?”肖華朝會所的方向指了指,“經過我一下午的勘查,那裡的安保嚴得就跟監獄一樣,連隻老鼠都鑽不進去,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肖華繼續強調,“意味着咱倆要是進不去,那嚴洛一就隻能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懂不?”
“哎呀,知道,我說你現在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愛叨叨。”陳浩不耐地撇了撇嘴,懶得聽肖華念叨,随即朝後視鏡裡的正低頭認真看建築圖紙的嚴洛一瞥了一眼,“欸,話說你從檔案館拿來的圖紙靠不靠譜啊?我看這紙質都發黃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董了,現在會所裡面估計早就改頭換面了。”
“嘿,能拿到就不錯了,就這我還得托熟人幫忙呢,況且你别看是舊版,但大緻結構上應該還是大差不差的,總比進門後兩眼一抹黑來得強吧。”
就在肖華說話時陳浩蓦地神色一凜,從望遠鏡裡他看見文正道的車停在了會所的大門前,“來了!”
肖華眉頭一蹙,雖然相隔有點遠且又是在晚上,但文正道的車他還是能辨認出來的,“是文正道嗎?”
陳浩看到開車的人确是文正道沒錯,并且在他車上副駕駛的位置還坐着個人,由于被帽子遮着臉他看不清對方的臉。
“是他,車上還帶了個人。”
嚴洛一臉色一沉,清冷的雙眸在夜色下微微眯起,冷哼道:“呵,他果然也一起來了。”
嚴洛一口中的“他”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這麼一來也就确定了他進入會所後将面對的不隻是文正道一個人,而是危機重重。
“喂,你還是決定要去嗎?”陳浩向嚴洛一提出了最後一次确認。
嚴洛一颔首,“要去,非去不可。”
陳浩望着眼前這雙滿是堅定的眼神也不再猶豫,随即大腿一拍,“好,那就上吧!”
肖華兩人說話時搶過陳浩的望遠鏡看向門口的車子,見保安正在對文正道進行面部和指紋識别,識别通過後會所的鐵門才緩緩打開。
“我去,這怎麼還整上高科技了?”肖華蹙眉,默默在心裡為自己想要假扮成會員混進去的想法打了個叉,要實在不行幹脆就把門口的保安撂倒直接硬闖得了。
陳浩眼眸黯了黯,這雲頂會所果然不是一般的會所,想要投機取巧看來是不可能的,要這樣的話那他隻能拿出B計劃了,于是他便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并且很快就收到了對方的回複,而後默默放下了手機。
半小時後嚴洛一接到了文正道打來的電話,詢問是否按時赴約,他便回答文正道自己會在十點整準時出現在會所門口。
眼下距離十點隻剩下五分鐘,不知是出于緊張還是興奮,嚴洛一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望向不遠處那道黑漆漆的鐵門眸色深幽,“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文正道。”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接着便義無反顧地打開了車門。
“喂,等等!”陳浩跳下副駕大步走到嚴洛一面前,“你……之前我交代你的話都記住了嗎?”
嚴洛一站在車旁對陳浩淡定地笑了笑,“嗯,記着,一刻都不敢忘。”沒想話音剛落陳浩便突然将他拉進了懷裡,沒有任何言語,隻緊緊地抱着他。
嚴洛一本以為是一個鼓勵性的擁抱,不料對方卻遲遲沒有放開手的意思,等發覺車子裡的肖華正一臉迷茫地看着他倆時用力掙了掙,小聲對陳浩說道:“啧,差不多行了啊,還有人看着呢,收斂點。”
“看就看吧,換平時還不給抱呢,這不趁機嗎。”陳浩用打趣的口吻說道,在夜色的掩蓋下努力收起眼底泛起的水光,可是卻收不住來自心底的不舍,恨不得用自己身體裡的所有細胞來感受對方的溫度,感受他吸進鼻腔中的每一縷氣息。
萬一……這是最後一次呢?
嚴洛一擡手看了看手表,已經耽擱兩分鐘了,于是奮力掙脫陳浩的雙臂,“哎呀,行了行了,都快到點了。”
陳浩無奈地松開了手,微笑着朝嚴洛一肩膀上一按,“去吧,不用怕,你還有我呢。”
嚴洛一也回應了他一個自信地笑容,“嗯,走啦,等我消息。”
肖華看望着嚴洛一奔向會所的背影陷入沉思,隻覺越想越不對勁,等到陳浩回到副駕駛座上他才終于忍不住開口發表自己的疑惑,“欸,你對待警隊裡的兄弟都是這樣的嗎?”
“這樣?哪樣?”
“就是像剛才依依不舍……的那樣?”
陳浩揚起嘴角,想都不想就果斷地回答了他的疑問,“當然不,我就對嚴洛一一個人那樣。”
“啊?你該不會是對他……那啥吧?”肖華不敢把話講明,因為他覺得這個答案過于離譜,而且還相當之驚悚,驚悚到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陳浩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
肖華不禁打了個哆嗦,不不不,或許我是想多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在我印象中這家夥明明是個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