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斷電話囑咐了白荷幾句,轉身看着貝希乘和鹿望安兩人思索了幾秒。
不管怎麼劃分盤算,判斷一根骨頭是不是人骨這件事,都應該是法醫得工作。
于是,他果斷張口,“貝法醫,辛苦跟我去一趟,也辛苦鹿博士幫忙看着這邊。”
“辛苦什麼,這是我的分内事,走吧,這裡交給鹿鹿處理。”貝希乘拿着外套起身,順便把鹿望安拉起來往他身邊靠了靠。
邢局最後看了眼屏幕,稍作冷靜,“那好,那這裡就交給鹿博士你了。”
“嗯,我們雙方保持信息互通。”
鹿望安知道如果确定作品是肋骨做的,現場環境還那麼複雜,一定會盡快帶到法醫室做詳細全面的檢測。
因此,和貝希乘分開的時間自然不會太久,便爽快地接受了這一工作安排。
在趕往展會的路上,為了解最新現場情況,邢局給邢政打去了視頻電話。
隻見現場不斷出現争吵聲,甚至還有威脅和恐吓,富商政要仗着警方沒有确切的證據表面作品有問題,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而這時,主辦方已經得到這件作品總價值的分成,從一開始就置身事外,在場的工作人員更是當起了旁觀者。
即使情況還沒有特别糟糕,邢局還是把警燈高高挂了起來,油表盤上的指針快速向右滑動。
半小時後,兩人提着幾個工具箱、帶着數名警員直奔展廳頂層。
邢局無視在場所有人的注視,首先來到邢政跟前,“沒事吧?先到一旁休息,這裡交給我和貝法醫。”
音落,現場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高喊,“你就是這小子的領導是吧,我說這些警察怎麼敢在沒證據的情況下亂執法,合着是有你在撐腰啊。”
邢局跟沒聽到似的,拍拍邢政的手臂示意他聽話。
片刻後,他重新恢複嚴肅冷峻神色,“各位不好意思,等我們調查取證結束就會放大家離開這裡,還請再等一會兒。”
“就算作品上有你們要的物證,但我們可是花了錢的,要求看作品是合情合理,你們憑什麼阻止。”
“就是,憑什麼,顧客就是上帝,你們這群警察懂不懂規矩。”
“你們想取證也行,但是得先讓我們看作品,誰知道你們取證的時候會不會損壞作品。”
“對啊,對啊,維護我們的權益,先讓我們看作品......”
幾個穿着更為講究的男人就這麼一挑撥,還沒來得及看作品的一些人緊跟着發起所謂的“抗争”,現場瞬間混亂起來。
貝希乘被聲音吵得頭疼,也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局子,我自己先去看看作品,基礎檢測用不了太多時間,你幫我看住他們,别給我搗亂。”
邢局掃視了一圈,擔心自己跟着去之後,邢政又會成為攻擊對象,“也行,我讓兩個人幫你,也能保證你的安全。”
“好,等我消息。”說完,貝希乘闊步往展廳最裡間走去。
看到作品的那一刹那,貝希乘有些愣住了。
整幅作品在設計上非常簡單,就是一把灰白色的刀插在了一顆灰白色心髒上。些許褐色物質沾在上面,像極了血迹長期暴露在空氣中氧化的狀态。
而人骨磨成粉末再制作成其它物品,在色澤上就是這種灰白色調。想到這點,他終于明白這幅作品為什麼要命名為“骨頭”。
貝希乘湊近,拿着工具在刀的表面刮取少量粉末準備做成分分析,以确認是否匹配人類特征;接着,提取褐色物質做起人類血迹檢測反應。
操作期間,他隐約覺得一股微弱的堿性刺激感飄浮在鼻尖。
單靠人骨粉末不可能做成這兩樣東西,果然參雜了石灰。
他暗自嘀咕完,放在箱子裡的試劑也有了反應,顯示的确是人血,而人骨檢測在幾十分鐘後有了初步結果。
幾分鐘後,邢局看他面色從容地出來,内心不免滿懷期待,走上前詢問,“怎麼樣貝法醫,能确定嗎?”
“當然能。我在上面檢測出了人血,還有人骨成分,現在就讓人把東西運回法醫室,我也跟着回去,盡快把詳細報告給你。”貝希乘說。
“好。剛荷花跟我說,年沁兒的口供結束了,果然跟你說的一樣,全程很順利。啊,終于要結束了。”
“哦,我家鹿鹿呢,現在在醫院,還是已經回去了?”
這才分開工作多久!
邢局無語‘啧’了一聲,“就知道你肯定更關心鹿博士,你自己看下手機消息,我先去忙了。”
我剛不是沒空看手機嘛,趁機問你一下而已,至于這麼酸嗎?
貝希乘暗暗失笑,坐到車上打開了手機微信。
第一條消息:“寶貝,你那邊結束了嗎?我回科裡了,現在在你辦公室,然後我在你桌上看到了這個。”
第二條消息是張圖片,拍的日曆,仔細一看,上面有個日期周圍畫了兩個紅色愛心和小人、一把玫瑰、一個小圓圈。
第三條消息,“寶貝,這天是我生日。寶貝你放心,我絕對不猜你在這天想做的事。就是......你忙完趕緊回來,我想跟你抱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