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娜掏出手機在輸入框打字。
【你和其他人說過去的事都是這樣嗎?我是說講話風格好像文件報告】
“有嗎?”
女孩肯定點頭,接着猶豫了一下。
一幅嚴肅的神情仿佛在回憶什麼重要的事,結果幾秒後又點了點一個肯定的頭。
景伯樓嘴角抑制不住上揚,眼裡清淺浮起笑意。
盡管不知道在笑什麼,葉蓮娜也露出一個懵懂的微笑。
【像滿足精神生活,星艦服役時間具體到小時,還有很多都不是常見的聊天習慣】
葉蓮娜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說話風格。
通常會出現在一些比較嚴肅的場合,比如開會的時候,站在台上的人拿着稿子聲音拖沓地念;有些能脫稿背誦,長難句熟稔得抑揚頓挫。
而脫離稿件,口頭表達書面語言是件很困難的事。
有次坐輕軌,旁邊的Omega遇到麻煩,需要立刻完成一份文件。
他用語音輸入文字。
“我覺得,嗯,我覺得。”
“它這個東西吧,我覺得要這麼搞。”
“話說那個那個,因為。”
不斷重複性的語句聽得旁邊的葉蓮娜頭疼。
直到這刻葉蓮娜才發現口述長難句需要相當的水平,不是每個人都有遊刃有餘的清晰頭腦。
在剛剛對星艦生活的描述中,Beta語句從不卡殼,長難句信手拈來,用詞精确嚴謹。
像在聽一份準确無誤的書面報告——葉蓮娜都以為自己是什麼很重要人物,需要這樣鄭重清楚的彙報。
景伯樓看完輸入框的文字,仔細思考幾秒。
“我是第一次和人講這些事,過去寫書面報告太多沒改過來。”
【第一次?】
“嗯。”
葉蓮娜沒有想到,浮起肉眼可見的驚訝。
“我高中時期離開家,和父母打電話都是報平安。”
和朋友在一起打遊戲比較多,和同事待也不會細緻談論以前的事。
“我不知道能談什麼,”景伯樓陷入回憶,“過去的事……在星艦上生活每周需要寫一次生活彙報。”
“彙報會傳給AI智能和心理醫生,還要定期會面評估。算起來就這些了。”
聽上去人的經曆被折成數據輸入儲存庫,除此之外明明還有更多事。
葉蓮娜不知道說什麼,以自己淺顯的人生經曆也表達不出什麼合适宜的話語。
“有些事我想和你分享。”景伯樓認真看她,“我從來沒意識到自己講話會這樣,會無聊嗎?”
蝴蝶落在濕潤潤的鼻尖,黑犬小心翼翼、專注又疑惑。
沒有令Omega着迷的信息素,葉蓮娜卻第一次感到網上所謂醺醺的醉意,奇妙的燙意從大腦傳染,一時間眩暈起來。
還好知道來的滿是Alpha的地方,今天給自己噴了很多信息素隔絕劑,不然肯定在往外洩露了。
眼前的Omega仿佛蒸熟的蝦渾身泛上一層紅。
她雙手捂着自己的臉頰,明亮的雙眸霧霭氤氲,秋水盈盈地望來。
景伯樓不自覺皺眉,用身體隔離女孩和外界。
“不舒服嗎?”
葉蓮娜搖頭,努力示意自己沒事。
“我們上去吧。”
隔離外界的臂膀很注意地保持距離。
出于安全考慮,景伯樓選中這塊比較偏僻和靠近門口的設施。兩人貼着牆壁很快離開大廳,沒有人往這裡撇來。
他對附近平面圖了然于心,順着比較偏僻的路線走,帶着懷裡的女孩乘坐電梯上樓。
電梯無聲上升的時候,葉蓮娜用手語表示。
【不無聊,喜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