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已經表明此行的目的地是無極宗,話語中趕客意思明顯,可是淩初依然死皮賴臉地跟了上來。
“我不管你們要去哪,要做什麼,都帶我一個,我不怕危險,也不怕死。”
方焰青沒意見,容隐靜靜地又看了他一會兒,居然也同意了。
就這樣,幾人到達無極宗已是三日後。
無極宗巍峨的山門在雲霧中若隐若現,容隐叩響山門,守門的弟子明顯很詫異。
“天,天棄師兄?你回來了?”
天棄?方焰青皺了皺眉,這個名字不太好聽,甚至飽含惡意。
聽見熟悉的稱謂,容隐面色沉了沉,聲音裡是令人牙顫的冷意:“是。回來了。”
守門的弟子立刻打開山門,邊走邊說:“大家都傳天棄師兄你死在了妖界,我就知道是假,不過師兄你回來的真是時候,首席弟子大賽七日後便開始,今天就是報名最後的時限了。”
“呵。”提到妖界,容隐不禁一聲冷笑,他面上的溫順假面再難維持。
江随舟為了首席弟子的席位不惜殺他,現在見他全須全尾的回來,不知他會作何形容。
“勞煩師弟幫我報個名。”
“那是自然,不過師兄,你是需要我去通傳,還是你自己去找掌門?”
“我自己去。”
得到容隐的答案,守門弟子半路就退了回去,淩初跟了上來,面帶疑惑:“不是,天棄?哪個不是人的給你取這個名字?”
容隐沒有搭理他,隻一味的快速前行。
他這幅樣子與淩初往日所見的他完全不同,不過卻多了幾分真實感,終于像是一個有情緒的“人”了。
淩初湊到方焰青身邊:“老大,他這是怎麼了?回自己家怎麼跟尋仇一樣?”
方焰青抛了顆糖豆入口,茫然地搖了搖頭。
淩初不敢置信地拔高了音量:“什麼?他連你也不說?還拿你當老大嗎?他就不如我,我什麼都和老大說,嘿嘿……”
方焰青白了他一眼,沒有接話,繼續磕糖豆。
守門的弟子眼見着容隐走遠,他躲到一株青松樹後,捏碎江雲闊專門給他的傳訊符——天棄已歸。
容隐對他的小動作沒有察覺,他擡眸,陰戾目光望向雲霭掩映之中的那座山峰。
遠處幾個弟子匆匆趕來,攔住了容隐的去路,“天棄師兄,天棄師兄,五長老在執事堂,他尋你過去,說是有急事,讓你盡快。”
容隐眉頭蹙起,“五長老?找我?”
幾名弟子點頭如搗蒜:“是。”
他面露疑色,“他如何得知我回來?”不過似想到了什麼,他話音一轉:“好。”
——
執事堂内,氣氛略顯凝重。
幾位長老坐在上首,見容隐來,沒有半句關切,直接切入正題。
“天棄,泰溪州有消息傳來,稼苗鎮有妖邪作祟,不少百姓深受其害,我等商議,由你帶隊前去捉拿妖邪,以護一方安甯。”
元嬰長老肅穆低沉的聲音落地,整個執事堂陷入一片落針可聞的靜默。
容隐靜靜地立在原處,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本就平直的嘴角繃起一絲嘲弄的弧度。
帶隊捉妖?
容隐失蹤的這幾個月他們不在乎他在哪?遭遇了什麼?就隻讓他去捉妖?這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淩初聽不下去了,當即跳了出來,擋在容隐身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們的鼻子罵:“你們這群老登真不是個玩意啊,他靈根被毀,差點死了不見你們人影,他這剛回來,你們問都不問一句,直接給他派任務,你們把他當什麼?當驢還得喂把草呢!你們是真白嫖啊,屁都不放一個!”
淩初一臉的憤恨,此刻他恨不得上去一人一巴掌。
容隐掀起眼皮看他,狹長眸中有幾分愕然。
淩初繼續輸出:“還天棄,我呸,我看你們都是蠢蛋!你們憑什麼叫他天棄?你們這群有娘生沒娘養的慫蛋!欺負他算什麼!”
安靜的大殿隻有淩初暴躁的辱罵,他發洩完,才發現空氣凝滞到可怕,他看了上首那幾個老登一眼,又看了滿臉震驚的容隐,最後縮起脖子,潤到了方焰青身後。
無極宗的這幾位長老身居高位多年,何曾被一個小輩這樣辱罵過,氣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嘴的。
五長老也是個脾氣杠的,他梗着脖子反駁:“這是宗門的安排,他身為宗門弟子,理應服從安排,承擔責任!”
淩初仍躲在方焰青身後,隻是伸長了脖子:“呦,你們無極宗的人是死絕了隻有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