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嘴巴幹得起皮,喉嚨生疼,直到太陽下山,都沒有人來接她。那種失落感,無助感,一直籠罩着她。
“你怎麼哭了?”
溫柔而又熟悉的聲音響在她頭頂上,仿佛一道光籠罩在她身上,蘇菀菀擡頭,沈乾手裡拿着一張紙巾,正遞到她面前。蘇菀菀才恍然驚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沈乾的出現讓蘇菀菀從過去的悲傷抽離出來,她終于繃不住如同孩子般哭出聲來,不顧路人的眼光。
沈乾手忙腳亂地替蘇菀菀擦着眼淚,春生也來湊熱鬧,軟糯糯的小手也輕輕抓着蘇菀菀的側臉,是一種專屬于嬰兒的溫柔寬慰。
等蘇菀菀哭夠了,她一手攬着春生,一手拉着沈乾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跟着,很怕自己走丢似的。
“所以,這是那個人給你的?”沈乾拿着那張紙反複研究着,蘇菀菀點頭。
紙上寫着:西山别墅小區,星空福利院。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蘇菀菀回憶起一個很重要的細節:“他引我過來的時候,用的是疾風步。”
“疾風步?!”沈乾瞪大了雙眼。
疾風步是神真派獨創的一種咒術,能來無影去無蹤,迅速提升步速,在世的傳人都在錦繡村了,怎麼還會有人會這個術法?難道……當年還有遺漏的幸存者?
種種迹象表明,這人就是昨天晚上往樓下扔下人偶的人,他這麼做的目是什麼?他是不是一直跟着他們?他跟春生有什麼關系?
蘇菀菀哭得有點累了,腦子打绺,在公交上打起瞌睡。
沈乾把春生抱過來,讓蘇菀菀休息片刻。公交車搖搖晃晃,蘇菀菀的腦袋順着慣性四處亂晃,沈乾猶豫着,蘇菀菀的腦袋就在這個檔口選了一個好地方——沈乾的肩膀。
沈乾僵在原地,又瞬間放松。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兩人對于這樣程度的接觸已經快要習慣了,長輩和晚輩分明的界限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變得模糊不清。沈乾悄悄地用側臉貼近蘇菀菀的頭頂,留戀地蹭了蹭她頭頂的發絲。
午後的公交車人很少,大多都在打着瞌睡,或者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懷裡的春生也睡着了,可能是公交車緩慢的速度像極了母親的懷抱,沈乾獨自一人醒着,時間被拉得很長很長。
蘇菀菀在公交上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有她喜歡的披薩和漢堡,還有甜甜的草莓味冰淇淋,她和看不清臉的父母坐在餐廳裡,餐廳外的陽光強烈,街邊的樹木都沒有影子,她也沒有被抛棄。她大快朵頤地吃着最愛的食物,父母為她拍照,帶上生日帽,端上生日蛋糕,她閉上眼,許下願望,吹滅蠟燭,就像尋常家的小孩兒。
沈乾感覺肩膀有些濕潤,低下頭,發現蘇菀菀又在哭,眼淚把肩膀打濕了一片。沈乾掏出紙巾,細心地為她擦去淚水,像哄小孩一樣拍着蘇菀菀的背。漸漸的,蘇菀菀停止了哭泣,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