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位娘子受了很重内傷,顱内血塊壓迫性,導緻病人間歇失明,再之娘子身上有多處内傷,需要好吃好喝地供着。”
“血塊?會造成精神紊亂嗎?”
“也不全然排除不會。”
重金送走大夫後,一直跟随淮梁王的心腹,揶揄道,“公子,該不會是對那女子有點别的心思吧!”
“别的心思?很明顯嗎”,淮梁王神色無常瞟了一眼心腹,端起茶盞,又看向一邊,隔着珠簾,散下床缦的床緯,“她很好看。”
“有什麼特别的,和旁人也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是比别的女子多了一張俊臉。”
淮梁王嘴角輕扯,棱角分明的臉形,無處不蘊藏着喜悅歡悲,“她能給我帶來福氣。”
“福氣?就算是這樣,公子也抱不得美人歸。你可别忘了那姑娘可是在逃新娘。而且還是淮州的在逃新娘。萬一人家郎君問公子拿人怎麼辦?”
“誰說的!不過是穿了一件紅衣,把那衣服燒了,就是。”
世人常說,人活一生,總少不了遇上些人中“豪傑”,福笙就是這樣。跳崖沒死成,倒是天降橫禍,瞎了一雙眼睛。這還不是什麼大事,大事的是她還讓人給軟禁了起來。
這幾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離奇經曆,着實讓福笙吓得緊。既是無意救下,又為什麼不把她送回去?哦!她知道了,假借搭救之名,行禍亂不齒之事。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又是哪個垂涎福笙美貌的壞人,和那謝全狗賊一樣。不行,得想個法子,偷偷離開。
為了摸清楚那混子的底細,福笙卧薪嘗膽,人家給什麼,她吃什麼;人家送什麼,她全當不知道。一句話,我看你能拿我怎麼辦?不過今日倒有些奇怪,雞鳴許久,怎麼那人還沒有來,這很是反常,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出了什麼事?
大街上,一夥官兵領了淮州州牧的命令,正火速趕往淮州林巷的一間屋子。周宋國力昌盛,君王聖仁明理,百姓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陣仗,以為是要打仗了,又或者是有人謀反了,紛紛吓得抱頭鼠竄。賣糕點面食的,挑着箱子猛跑,也顧不得箱子上那東倒西歪、東搖西?的瓶子。賣清湯面的,卷了銀錢跑。文人墨客見此情形,喟然而歎,“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此非蟲蠶木心,蟻穴潰敗千裡堤?”
福笙不敢冒然離開這裡,本想再等等,沒想到恍神間,房間外傳來官兵打砸翻找的聲音。意識到大事不妙的福笙隻得躲到了床底下去。
“這裡”,進來的一官兵指着那燃着提神醒腦藥香的房間說道,“給我仔細搜。”
一官兵拔出軍刀緩緩逼進那充斥着女兒香的床缦,原以為會見到一位女子,不成想,床上隆起的卻是條棉被。官兵立即将刀插回刀鞘。離開了這個房間。
福笙看不到周圍發生的事,隻能隐約聽到,這裡不是那人的房間,再找找。
聽到那官兵惡狠低沉的嗓音,再聯想在曆史書裡古代戰場的萬人抗,累累白骨,堆積如山,福笙的牙齒便開始打起了寒顫。
“原想死了一了百了,沒想到人沒死成卻瞎了眼睛。依照母親那樣的性子,又不知要騙多少個人,撒下多大的謊。這可怎麼辦?要是讓謝全那狗賊發現了,怕得要受刑。媽媽,媽媽!”一想到媽媽,福笙就想回家。她一想回家,就想自殺,“高考,我的高考。我的人生,我的科研。老福,老師,小朱朱,你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