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一天。我和母親如往常一樣,到淮州老家的後山采藥以貼補家用。就當我要爬上高山時,忽見那山崖石巅上,有一顆血色,狀似血蓮的花……這才有了這芙蓉泣露。”福笙有模有樣地說着。不想,卻隻得了句,“什麼呀!不過是門渠裡常見的草。算了,一個戴罪在身的下人,走吧!”
福笙身軀一擲,今日,正是張夫人口中的豪門闊太宴會,不想,那人卻這樣貶低自己,這實在是氣人。簡直氣死人了。
在怒氣的驅使下,福笙果真離開了廊亭,但卻不是飲了那張夫人遞來的催情酒。
張夫人為了萬無一失,竟也沒喚丫鬟跟上去,倒是自己跟了上去。她已經早早與夫君說過了,她嫁給大人這麼些年,一直沒個一兒半女,這一直是她的心病。巧了,大人也對那福笙有些意思,默許了,“觀音娘娘,你可一定要保佑那福氏女與我夫君一次得子。事後,我定常拜你。都說觀音送子,觀音一定要給我送個大胖小子啊!”
不過是須臾間,人已經走了沒了影子,張夫人一急,就拐進了西邊的小院。
然,張夫人依是沒見到福笙,心煩意亂下,似乎聽到了一聲呼喊,那喊聲中,似乎在說,有人殺人了。
【啊!這可不好,有人殺人了?殺了誰?誰又殺了誰?是福笙殺了夫君,還是福笙自殺了?總歸不是夫君殺了福笙。】
就在這時,張夫人迎面撞上了兩逃跑的婢子。
婢了說:“不好了,夫人,我家夫人讓人給殺死。”
張夫人一聽,一口氣差些沒喘上,三魂沒了七魄往裡走去。
那半扇敞開的房門,突然崩出一個女子出來。那女子,正是這座别院的主人——當朝禦史大人愛妻。
“啊!走開。”
福笙不解張夫人為什麼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懼意,按理說,她不應該有這種行為啊?難道她真的要害自己?
“張夫人,是我啊!我是福笙啊!你邀請我來的,你忘了?”
“走開。你走開。誰害了你,你就找誰去,别來找我。走開!走開啊!”
福笙從張夫人那棕瞳中,看到那張與禦史的夫人長的一模一樣、卻四分五裂的臉,隻覺得心裡、肺裡、腸子裡,幹撓得緊,難受的緊。她流血淚,自己也跟着流血淚。
“天道蒼茫,總有人妄圖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周末爾,你好毒的心。我要殺了你。”
張夫人被“福笙”這一吼,吓得癱坐在地,原,她也是有幾分鎮定的。不想,她剛好就認識周末爾,“周末爾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我不是你的仇人。”
“你怎麼知道周末爾已經死了,她還活的好好的。而我卻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我要殺了你。”
“啊!不要!永毅侯胞妹周末爾早就已經死了。白骨都讓蟲子鑽爛了。”
“福笙”氣急了,一掌扇到張夫人臉上,神情詭谲道:“小姑娘,你可莫要被這毒婦騙了,她可是想要借你的肚子生孩子呢?我替你殺了她。”
就在“福笙”欲要一腳踢向張夫人的臉時,那與别院丫鬟翻雲覆雨的張謙才衣不蔽體趕來。
“公子,我站在橋頭上看你。那日,你正當年少……而心卻很是薄涼。你說,你為什麼抛下我和孩子,又為什麼殺子求官?你說啊?”
張謙不明所以,一頭霧水,乍如初春中夏,那頂着一頭清晨霧水的糊塗小蟲知了小兒。不過縱使是書呆子,命懸一線時,也知道躲上一躲,“開封府張謙。”
“開封府張謙?”假福笙吐了一口濁氣,然後笑道,“巧了,我也正要去找你呢?大人身上可真香啊!”
真福笙趁假福笙說完話的空隙,迅速補充道,“這世上貌美且香氣的娘子衆多。張大人可要擔心身體,免的日衰夜虧,英年早逝。”
張謙睫毛微顫一下,哪裡還能見到剛才的雲裡霧裡,“大膽賊人,休要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