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抱着桶的胳膊瘦出骨頭的形狀來,她紮着一條淩亂的辮子,臉上各種土和灰都有,根本看不清面貌,她坐在地上,靠着石壁,若不靠着,都要坐不住了。她抱着一木桶,吃了一口莽小給的餅子,連着吐出血來,可她實在餓,又吃了一口,還是連着咳出血來。莽大忙叫人換水和粥,可她不停的吃,不停的吐血。過了一會,就不怎麼動彈了。蕭蕭吓傻了,風笑知也急忙走了下去,那女孩耷拉着頭,像是垂危之際,沒能吃飽還是暈死過去。風笑知将手按在她頸部試探,果真隻剩一口氣!她握着饅頭的手耷拉在地上,一點氣息也沒有了。
旁邊一個婦女見多了,麻木的說道,【她不如早死了,何苦受罪這些天。】
風笑知自當無顔面對他們,于是并不吭聲,隻暗自難過。旁邊一吃着餅子還有些活人模樣的老人說,【她聽了不該聽的,叫那些畜生拔了舌頭。她就和我孫女差不多大,就算是我的孩兒,我也見不得她這樣,倒真不如早點去了。】
風笑知将那一點重量沒有的女孩抱起來,她的頭揚起來,可還是灰頭土臉的被髒亂的頭發遮了大半,風笑知覺得她有些眼熟。
風笑知頂着内心的疑惑和不安,将她抱到一小單間的木床上,可她實在……
風笑知分明意識到什麼,又不敢承認,隻得沉默着用發抖不止的手撥開她的亂發,擦拭她臉上的顔色……
蕭蕭跟了進來,隻覺得風姐姐好像定住一般,看着那木床上毫無生氣的女孩,像是五雷轟頂一般的一動不動了。
【風姐姐?】
風笑知的大腦确實一片空白,和幾年前風月城浩劫發生時一樣的空白。蕭蕭疑惑看着她,又不好打擾,不知過了多久,風笑知才悠悠開口,那聲音低得可怕,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她說,【叫忍冬來。】
【啊?】蕭蕭一愣,說道,【風姐姐,您不是說他們要傳染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