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聽了那哨聲起,不過十裡地,她們就看到了紫金城,那是個和江陽城以及消亡的風月城一樣的熱鬧繁華的城鎮。
她們五人進了街邊一家大的客棧住店,掌櫃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子,看起來胖胖的,說話做事雷厲風行,風笑知隻說了一句要住店,她立刻找五人要身份牌。
風笑知上前一步,話都沒說,彩姑撐在櫃台上問道,【什麼身份牌,前面的都不要。】
那老婆子說,【咱這能一樣嗎。】
彩姑隻沉默了一瞬間,忍冬退了好幾步,彩姑突然說,【我的命苦啊!我好不容易離了她那死爹——】
風笑知沒見識過彩姑的本領,沒來得及退,被彩姑拉到身邊陪戲,【娘親舅大,我們娘兒們好不容易走到這裡,要投靠她大舅!誰知道他添了三四五六七房,說是養不活我們娘幾個——】
忍冬已經吃虧慣了,和果兒貼着站在門旁,離得遠遠的,風笑知那日一襲紅衣,别着佩劍,英氣灑脫,她回頭向忍冬投去疑惑的目光,忍冬同情的聳聳肩,并不打算解救她。
彩姑像個被傷透心腸硬起來的破落潑婦,突然用力拽過風笑知,狠狠戳她的腦袋,把她敲得雲裡霧裡,然後罵道,【我沒法子,讓這死丫頭比武招親。她倒好,有一個算一個,全打殘了,還倒賠二十兩的醫藥費。我當年也不過悄悄過了門,沒過過好日子,拉扯幾個姑娘,病的病——】忍冬忙捂住果兒的耳朵,果然彩姑說道,【傻的傻!】
風笑知驚恐的看彩姑發瘋,預感不好,想要打斷她,【前——】剛說了一個字,肩膀上就全是彩姑留下的巴掌印了,【錢錢錢!錢什麼錢!】接着風笑知風評被害,彩姑莫名打了她一頓,還說,【你說我的命怎麼這樣苦,她光長了副好皮子——】彩姑扯了扯她的臉,又點了點她的頭,接着說,【腦袋卻空空,我難道要讓她走我的老路嗎。】
風笑知這人總是一本正經,臉皮子又薄,客棧人多,老婆子看着她們沉默不語,她真想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
演了半天,掌櫃的見風笑知好像真的想死過去了,又見這孤女幾個,樣貌氣質不凡,也許真是什麼大戶人家逃跑的姨娘帶出來的,幾個女人能有什麼妨害呢,便招手讓她們跟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