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百年前的風月堂,小和好歹會武,而小圓是個術法失效的大草包,盡管如此,她還是把姐姐護在身後,縱使姐姐沒有很害怕,但保護姐姐是她刻在骨血裡的,是沒法改變的。
風塵盡的語氣平和,似乎還笑眯眯的。
她問道,【你們在我的書房幹什麼。】
小和是個不會說謊的傻瓜,小圓不一樣,她張口就能來,她說,【我肚子餓了,吃了你幾塊山藥桂花糕,跟我姐姐沒關系,你要罰就罰我好了。】
風塵盡回頭,果然小圓吃了她的糕點,還喝了她的茶。她叉腰把姐姐護在身後,好像理直氣壯的小貓,一點認錯悔過的意思都沒有,實在好笑。
風塵盡無心責怪她,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幹嘛要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我隻好把你送去領軍棍了。】
小圓能屈能伸,她咬牙看了一眼,風塵盡笑眯眯的,像在逗小孩,但他未免太能拿捏小孩了。似乎是血脈裡的壓制,小圓就說,【我叫小圓,伏牛姑姑說,是至親至愛給我起的名字。】
小圓每回介紹自己的名字,總要加上這一句。
她還是不相信。
她是孤女。
哪有至親至愛給她起名字呢?
【哦?】
風塵盡饒有興趣的挑眉,又看向她身後的女孩,那女孩倒是和自己很像,波瀾不驚,心深似海。她又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小和沒有馬上回答她。
她的名字。
伏牛曾經也說過,她的名字也是至親至愛起的。
這麼看來。
伏牛的龜殼真的一點也不準。
【姐姐——】
小圓是個急性子,風塵盡卻在這時打斷了她,【慢着。】
她逗小和,【我能猜出你的名字。】
小和傻傻的看她,小圓也傻傻的看她。
她怎麼可能猜出别人的名字嘛。
又來一個騙小孩兒的。
堂堂風島主是一個溫柔又狡黠的人。
她告訴小和,【明天我就能猜出你的名字。】
日落黃昏。
那院子裡有些暗了。
該怎麼處置這兩個小偷呢?
風塵盡太會逗小孩了,她又故意問道,【天要黑了,你們要做小偷,還是小客人?】
小圓傻傻的問,【我們可以選嗎?】
她以為選擇做小偷,可以帶着姐姐把《九雀神譜》翻出來再走呢。
【當然了。】風島主說,【做小偷就去領軍棍,做我的小客人嘛……我就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小圓來幹什麼來着?
她也忘了。
她連忙說道,【做客人,我們要做客人!】
就這樣。
小圓和小和被帶上飯桌。
風月島海鮮衆多,也不缺山貨,風島主盯着二人吃飯,還說不許浪費糧食,吓得二人埋頭苦吃,吃飽了也沒覺得哪裡不對,風島主給她們準備客房,又在那個溫暖的冬夜鑽了被窩。
九什麼書來着。
小圓想。
明天再說吧。
小和睜開眼的時候。
風島主就站在她的床邊,有些憔悴。
她的面前挂着貝殼挂件,風島主拿着一個布老虎逗她。
風島主的眼神溫柔,她看向小和,好像很愛她。
小和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聽見門開了,一個奶呼呼的聲音傳來,【忍—冬—來—了……】
小和看到一個紮着小辮子的小女孩,也許隻有兩歲,走路跌跌撞撞,說話也口齒不清,她穿着荷綠色的小裙子,笑起來很是可愛,她朝小和的床邊撲來。
忍冬傻乎乎的走到床邊,想和她一起玩,她抓住小和的手,嬰孩憨笑的聲音可愛至極,風島主摸摸忍冬的頭,她是個笨蛋又遲鈍的小孩,走路比别人慢,說話也比别人慢,忍冬隻顧看向小和,她握住小和的手,高興的擡頭看風島主,焦急又說不出話來,【笑……笑……】她着急的說,【妹妹笑了——】
風島主看了過來。她頭胎生女,如今已經有八個月了,還未起名。她笑眯眯的,突然一愣,接着又笑道,【原來是這樣。】
她對忍冬說,【那我們就叫妹妹笑笑,好不好?】
忍冬高興的點頭。
風島主又在床邊說道,【還有一字。】
她想了一下,朝小和看了過來,說道——
【言笑晏晏,心徹為知。】
小和重複風島主的話。
在夢裡。
她有一個名字。
忍冬和風島主各給了一個字。
伏牛姑姑說。
她的名字,是至親至愛的人起的。
【言笑晏晏,心徹為知。】
小和醒來的時候。
風島主還是在她的床邊。
小圓迷迷糊糊的坐起來,風島主笑說,【我猜到你的名字了。】
小和一愣。
風島主看她的眼神,和夢裡的一樣。
她好像很愛自己。
她刮了刮小和的鼻子,說道,【就叫你笑笑吧!】
【笑笑!】小圓也笑着說,【笑笑,忍冬姐姐也是這麼叫她的呢!】
風塵盡笑而不語,她起身說道,【快起來吧,今天有好吃的包子粉條呢。】
小圓一躍而起,從姐姐身上翻身經過跳下床。
小和還呆呆傻傻的。
她突然有新名字了。
在夢裡,風島主和忍冬各給了一個字。
可是為什麼?
她喃喃道——
【言笑晏晏,心徹為知。】
她的名字。
風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