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又來了。
一個小小的凳子,風笑知挪來挪去,她又往小圓那裡擠了擠,警惕的問道,【你又要幹嘛。】
【你實驗室的事還不忙吧?】風塵盡一本正經道,【你伏牛姑姑啊,昨晚打麻将的時候跟我說,你今年的氣運“山水蒙卦,火水未濟”,得借東嶽地脈化煞,她給你挑了兩塊地方,你帶妹妹她們一起,去好好補補運。】
風笑知是一個情根被拔的唯物主義學者,聽完風塵盡亂七八糟的話,以為她又在逗自己了,因此并沒有往心裡去,隻說道,【不要再鬧了。】
風塵盡又貼近一步,【媽媽沒有鬧呀,媽媽一想到我們笑笑今年氣運不佳,晚上都擔心得睡不好覺。你愛不愛媽媽?可不可以完成媽媽這個小小的心願?】
【不可以。】風笑知冷漠的推開風塵盡,無情的說道,【睡不着就去看醫生。】
風塵盡“昂”了一聲,她佯裝傷心點點頭,這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乘勝追擊,接着說,【那你不愛媽媽,你總要關心太婆吧?】
風笑知當即一愣,媽媽不是在跟她開玩笑,她把太婆都搬出來,她來真的啊?!
她詫異的看向媽媽,正好目睹風塵盡絕佳的演技,她又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你伏牛姑姑走之前還說,太婆老宅的風水局還缺一個泰山玉皇頂西南角的第三塊風化石,以及風月島珊瑚礁的鹽。】她說着劃開手機,四兩撥千斤道,【這樣吧,初七出發好不好?】
【不好!】風笑知像小孩賭氣,她不高興的說,【我們還沒有和好!你不要和我說話!】
風塵盡仍是笑笑,一點也不生氣,她看風笑知的眼神,就像看小貓推水杯,她故意捏了捏風笑知的臉,非要惹她不高興似的說,【你真的很不聽話诶。】
她收了嘴角的笑,但看向風笑知的眼中,仍有淡淡的笑意。迎光告訴她,她這個女兒是全天下唯一一個大傻子。
幾百年前的風月堂,因為紅蓮之火,她生下風笑知後已經性命垂危,六斤耗盡靈力為她續命,人人都以為他戰死在海上,屍骨無存,隻有風塵盡知道,他沉入風月島的海底,等待自己的喚醒。
她自顧不暇,島主之事也隻能兼顧一二,那時,她從未以島主之職、守護者之命教育風笑知,但她似乎生到這個世界就知道自己的使命,風塵盡疾病纏身,風笑知多由花娘教養,花娘教導嚴厲,她十六歲前,讀書練功,勤奮刻苦,她十六歲時,風塵盡生下小圓長眠不醒,風笑知繼任島主之位,獲得海神之力。她是島主,是家主,是大将軍,是風月島的守護者,她有很多身份,唯獨沒有做過一個小孩。
風塵盡眼裡帶着笑。
她确實沒大沒小,蠻橫任性。
但她怎麼可能怪她呢。
風笑知情根被拔,也有她的一份。
她的寶貝女兒不可能答應她這個無理的要求的。
是時候搬救兵了。
風塵盡“哎”了一聲,朝太婆丢了個眼神,【我是無所謂,但太婆年紀這麼大了,是真的很缺這個風化石,是吧太婆?】
風笑知,【……】
她知道這是一場全方位的圍剿。
但她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笑笑,你剛回國,到處去玩玩沒什麼不好的。帶上小圓和忍冬她們一起,太婆也放心。】
小圓是參與者,但忍冬在狀況外,隻要說去玩,她第一個答應,【好呀好呀!去哪我都行!】
這是一張溫柔編織出來的網,風塵盡是一個狡黠的女人,風笑知沒有蠢到看不出她們在幹什麼,但根本上的信息差讓她真的猜不出她們在幹什麼。
風笑知知道硬來不行了,于是也打了個同等技能的戰術,她故技重施,【太婆,我——】
她剛開了個頭就被太婆打斷施法,太婆搖了搖頭說,【這回可沒用啊。】
風笑知眉頭一皺,這是她的底牌,如果這也沒用的話,那就是太婆也不幫她了。
太婆朝風笑知伸手,底色溫柔又乖巧的她朝太婆走過去,太婆還像哄騙她小時候一樣哄騙她,太婆神秘兮兮的說,【太婆是讓你去尋寶的。】
小圓不經意朝姐姐那裡看過去。
姐姐穿着過年的紅色毛衣,乖巧的蹲在太婆身邊,太婆緊握着她的手,在和她說悄悄話。
【笑笑不高興了?】
【沒有。】
太婆笑眯眯的說,【去玩吧。】
姐姐頭一偏,【不去!】
太婆親昵的摸了摸她的頭,又小聲說道,【你媽管不住你,那還有一個呢。】
她們朝迎光看過去,她依舊埋頭吃飯,姐姐讨了個沒趣,應是默認了,但心中仍然抗拒。
太婆推開椅子起身,姐姐扶着太婆站了起來。
在寒冷的過年夜,她們走到飯館外散步。
【為什麼?】風笑知疑惑的看向太婆,【我做錯什麼了嗎?】
就好像姐姐說了個什麼笑話,太婆沒忍住笑了起來,她停下來捧起她寶貝乖乖的臉,說道,【當然沒有了,乖乖。】
風笑知眼中仍是不解。
六大派圍攻光明頂,她們圍攻她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