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咒術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叛逃,咒術總監部連帶總務在内的幾個高層,和加茂家的一位長老同時失蹤,與此同時,白川琉世的失蹤在一連串重磅消息的襯托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況且,輔助監督三井的死,明顯為白川琉世所為。
咒術總監部先後發出對夏油傑、白川琉世的通緝令。
帶出了兩個詛咒師學生,夜蛾正道也收到了一連串行政處罰,如果不是五條家力保,剛上任的東京校校長馬上就要喜提卸任離職。
反正他也已經習慣了,不夠圓滑、沒有派系,不會拉幫結夥,還坐上了高專校長的位置,就算什麼也不做也有很多人看他不順眼。
運氣比較好的是,他有學生維護。
清晨,夜蛾正道坐在辦公室裡,向窗外看去。往常這個時間,雲層已經透出熹微的橙色光芒,然而今天的天色依舊昏暗,夜蛾被煩惱填滿的腦子放空了一下,忽然發現現在已經是秋天了。
悟剛剛從他辦公室離開,學生要做的任務、背負的事務,比他這個做老師的還要多。傑不接他的電話,悟聯系了兩次,倒還有些進展。
悟和他坦白了琉世的身世問題,也從傑那裡得到了縫合線的一些消息,正一邊和總監部的人斡旋,試圖撤銷白川琉世的通緝,一邊調查縫合線的事,目前線索似乎指向了盤星教。因為這個,悟和傑又開始了聯絡。
兩人聯絡的内容,傑有沒有回來的意思,夜蛾并不清楚。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饒是認為對一切都有心理準備的夜蛾,也陷入了長久的消沉中。
他尚且如此,更别說悟了,夜蛾想起通知悟時學生的表情。
“開什麼玩笑?”
“是真的。”
“傑那家夥叛逃,琉世失蹤?琉世還殺了人?”
“前兩項是确認的,琉世殺人是總監部的說辭,我并不相信。”
“悟,回來!你去哪?别沖動!”
……
夜蛾本來應該覺得欣慰的,往日喜歡和他唱反調的學生,第一次聽進去了他的勸阻,沒有沖動。
但代價實在太沉重了。
他沒有如夜蛾所擔心的那樣,大鬧總監部,去殺人,或者也去叛逃,隻是請了幾天假,回五條家開會。請假的那幾天,發給他的任務同樣也做了。
夜蛾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五條悟。如果說令他覺得靠譜的學生排名,無論怎麼排,悟總是最後一名。頑劣,吵鬧,不遵守規則,連做任務都經常忘記放帳。
但是,屬于他的責任,不屬于他的重擔,不都一件件好好背負上了嗎?
……
屬于五條悟的夏天結束了。
家族、咒術界、社會、最強的責任、大人的擔當。
直至踏入逐漸逼近的凜冽寒冬。
……
七海和伊地知交了任務,一起從校長室出來。
過了夏忙期,兩人能過上相對輕松的學生生活了,特别是伊地知,任務量更是一個月零星一兩個。
走到自動販賣機前,七海向裡面投币,問伊地知要喝什麼。
“可樂,謝謝七海前輩。”
七海幹脆買了兩罐可樂,遞給伊地知一罐。
兩人坐在學校的長椅上,都不是話多的人,一時間隻聽到風聲掠過。七海受了點傷,不嚴重,不着急去找家入硝子,他擡頭把可樂放在額頭上,雖然不是冰鎮的,也帶來了一絲涼意。
伊地知喝了口飲料,把易拉罐放在地上,抱着書包垂下了頭。他的書包也挂上了咒骸,那是他最後一次見白川時,白川特意為他要的。
沒有那種能幫助咒術師戰鬥的咒骸,如果有,就算不投入生産,夜蛾老師也早就給他們發放了。但是夜蛾老師是和白川一樣溫柔的人,依然順勢送給了他一個咒骸,還是和白川那隻一個類型的,一個藍色的醜醜的小鳥。
七海不是個喜歡流露感情的人,但看到那隻小鳥,心中總是泛起一陣熟悉的牽痛。
“伊地知,白川隻是失蹤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一般像這種情況,人肯定還活着。”
“我也是這麼相信着的。”伊地知露出勉強的微笑,“謝謝你,七海前輩。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啊,是很難說出心裡話的類型啊。本來以為這個最弱的後輩會先出事,沒想到是看起來生命力最頑強的白川。但同伴和自己誰先死掉根本沒有比較的意義,都一樣可悲。
“你的運氣比我好,伊地知。”
“诶?”
“沒什麼。”
七海望着遠處的天空,想起去年的自己,日複一日地開始懷疑成為咒術師的意義。他的天賦不算頂尖,但也不壞,學生時代評上了二級,畢業的時候差不多能評上一級,再往上走是沒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