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宗主夫人指一條明路,我登門拜會。”
“教内冗事繁忙,無力款待貴賓。”
青霄朗聲笑道:“在下隻好另辟蹊徑了。”他起身,撣去衣上微塵,向許慕臻說,“少主,我們該回去了。”
“青霄長老,你先回。”
“少主莫忘了,天選還有至關重要的一試。”
花采璃冷冷說:“去吧,我不放心你呆在我女兒身邊。”她徹底轉過身,不想瞧許慕臻一眼。
許慕臻負荊請罪,“師姊,你一向待我寬仁。今日是我對不起小容,要打要罵絕無怨言。”
背對他的婦人罔極而悲。
誰知他的情意幾分真假,就算存着戀慕,能把愛人傷至如此,也絕對恐怖難料。恰好婚書都沒有,這樁事還有反悔餘地。
“你走吧。摘金鈎與飲牛津,本就兩路。”
許慕臻不料談話崩成這樣,“我以性命起誓,再不會有這種事!”
慕适容睡醒聽到,輕聲央:“阿娘······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當時沒有好好說清。”
花采璃尤為激動:“你再偏袒他,命都沒了!女子一定要選個憐你愛你的丈夫,他如此輕觑你,罔顧你的感受,你還相信他有真情?單憑一時沖動,來日受苦的隻有你!”
“阿娘,我不行,”她難為情地說,“我同慕郎已是夫妻。”
花采璃扇她一掌,把沒挨過打的女兒打蒙了,“沒婚書就不是夫妻!既入窮巷,回頭是岸,不能被貞節的死觀念綁架一生。明知是深淵還往裡跳,何其可悲!”
“許少主,小女或許時乖命蹇,遇不到良人。但我女兒,我養一輩子也甘之如饴。林琅,逐客!”
林琅向許慕臻叉手,“郎君,我自知武功不比你,别讓我難做。”
許慕臻凝望小容,少女絞着薄被,駁不出話來,“小容,你原諒我麼?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麼?”
小容抱着雙腿,把頭埋得更低。
許慕臻害怕被抛棄,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感,他可以行一切手段,這種猛獸本能,是飲牛津養成的。而慕适容的心結是曾被親近之人造謠诽謗,那段往事讓她以後遇到一切傷害都像縮頭烏龜似的僵直、木讷。現在他本能的果,引起小容害怕的因,他終于能确定小容屬于他,但小容卻要遠離他。
“縱使林琅打不過,還有我!花采璃向身懷三神功的師弟領教高招。”
“師姊,我怎麼做你才信我?”
自從花采璃知道此事,便再也不能原諒,“你做多少事都無用了。”
花采璃何嘗不知是棒打鴛鴦,但一時的痛苦總好過所托非人,葬送一生。
林琅提着菜籃回來,感到氣氛異常緊張,打斷了一句,“咱們的少主回來了。”
“讓他進來。我們阖家團聚,許少主不便久留。”
許慕臻僵持不退,與外面進來的人撞在一起。
闊别多年,薛敢仍似高大的魔鬼籠罩,許慕臻一見他就炸起渾身汗毛。他瘦了些許,紅光煥發,雙目中的險詐透露無遺,野心勃勃得似一匹狼。薛敢用回本名孤必痕,光是他出現,就讓許慕臻倍感不妙。
“許慕臻,我在泉州就聽說了你種種事迹,昔日同窗交上這樣好的狗屎運,我真為你感到高興呀!我收到明石前輩的退婚函,還是拜你所賜。怎麼?你當上飲牛津少主,就忘了無不齋對你的栽培,敢欺負小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