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暮晔搖下車窗,“你天天早出晚歸的就做這個?要不我把你調到我公司裡來吧,最起碼不用風餐露宿,也不用天天在油煙裡泡着。”
沈觀睜大了眼睛,連忙推拒,“别了,我這樣就挺好的,而且我學曆不夠,去您的公司能做什麼呢?”
“隻要你想來,就有位置。“顧暮晔扔下這麼一句話就搖上車窗揚長而去了。徒留沈觀看着顧暮晔的背影逐漸遠去,沈觀在原地站立許久,最後還是騎着自己的三輪車開始了今天的賣小吃之旅。
在路上沈觀也想了許多,雖然顧暮晔給的條件好,但是上班畢竟是上班,在高檔的寫字樓裡上班,表面上看起來光鮮亮麗,一個個穿着西裝,喝着咖啡,仿佛是什麼高尚的職業一樣,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在給别人打工罷了,一個月的工資拿到手也不過就是幾千。哪裡比得上自己的小吃攤賺錢呢。更何況自己出攤也沒有嚴格的規定,還不是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也不用擔心請不到假或是遲到。說到底還是自由最好。
還是老地方,還是老時間,沈觀先不急着出攤,先在那裡把洗好的食材分門别類的串上,光是串好這些串就要耗費許多功夫。沈觀也并不着急,畢竟現在才是上午,那些學生都在上課,現在來買的人并不多,她有人來買的時候就去炸,沒人的時候就繼續穿串,倒也是兩不耽誤。
沈觀正埋頭穿着串,餘光瞥見兩個帶着手臂印滿紋身的壯漢走了過來,沈觀下意識地招攬顧客。沒想到兩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小姑娘才來的吧?你不知道來這裡擺攤有什麼規矩嗎?”
沈觀怔愣了半晌,枉她活了這麼多年,實在是不知道擺攤還能有什麼規矩。“我沒有随地扔垃圾,這垃圾我全都扔到垃圾桶裡了,保證不給保潔阿姨添一點麻煩。油用的是好油,還會定期換,食材也都是新鮮的。晚上回家都放在冰箱裡,絕對沒有變質。我這平時騎三輪車也遵紀守法,絕對沒有違反交通規則。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也是十分有良心的商家。什麼地溝油,老鼠肉是不可能出現在我的攤子上的。”
那兩個壯漢聽着沈觀叽裡咕噜說了一串,很是煩躁,“誰問你這些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這兒擺攤的規矩?看見那邊那個小吃攤了嗎?那是我的,你在這裡和我賣一樣的東西就算了,居然還惡意壓價。聽說你這裡的炸串隻要兩三塊錢,怎麼?惡意壓價你是賣出去了?我們兄弟們怎麼生存?”那兩個壯漢說完就開始把沈觀攤上的東西撒的到處都是。
沈觀看他們來勢洶洶,也不敢攔,隻好雙手合十道,“大哥,我也是才來這裡擺攤,确實不知道你們這兒的規矩,你們說的價格我也确實不太清楚,我才來賣東西隻想着看着定價,沒有要惡意壓價的意思,你看你們說是什麼價格我就調到什麼價格不就行了。”
那壯漢呵呵一笑,“現在改價格?晚了。就因為你,我們幾個現在生意大不如以前,要想我們哥幾個放過你,就趕緊搬走,别讓我再在這兒看到你。”
沈觀看他們不僅不有所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好言好語不行,還摔她東西,擺明了就是看她一個小姑娘好欺負,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高聲道,“我看你們這就是流氓行徑!從來沒聽說擺個攤還要遵守什麼規矩,你們不會是想要收保護費,搞□□那套吧?要知道現在掃黑除惡這麼嚴,你們敢這麼幹我看你們是想吃不了兜着走。”
那兩個壯漢哈哈大笑,一把掀翻沈觀攤子上的鍋,将鍋中的油弄得到處都是。一時間地上全都是潑灑出去的油,沈觀剛調好的醬汁也被那兩個壯漢弄得到處都是。那兩個壯漢一邊砸東西,一邊揚着頭說,“你說誰不敢呢?小姑娘人小膽還挺大。我們哥幾個都是混社會的,識相點就給我滾,不然小心我們幾個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觀怒極反笑,“你們幾個大老爺們欺負我一個弱女子還挺驕傲?你們以多欺少就算了,還以強淩弱,就算你們赢了又能怎樣?我看傳出去了有幾個人能服你們?”
那兩個壯漢聽了沈觀的話不僅沒有感到任何的羞愧,也沒有任何的反思,反而更加氣憤,他們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把水果刀,兩人一左一右向沈觀逼近,“小丫頭,現在可不是講江湖義氣的時代了,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觀一看兩人居然這麼不講武德,也顧不得再在那裡用語言感化他們了。她轉身就跑,跑得飛快,生怕後面兩個人追上她了,開玩笑,那兩個人手中可是有刀啊,沈觀才不敢和他們硬碰硬。
但壯漢畢竟是壯漢,不一會兒兩個人就把沈觀左右包圍起來了,沈觀前有狼後有虎,整個退路都被堵了。她明白此時也沒有人會幫她,這就是你死我活拼實力的時候了。雖然對面有兩個人,但隻要還有一線希望,她沈觀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再不濟一帶二也算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