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宋江竹告别後,邊蟬回到了家中。
屋内靜悄悄的,好像一個人都不存在,“季山他……還沒有回來嗎?”邊蟬開始對所謂的“赴約”産生了疑問,她低垂着頭,邊走邊思考着,而當她走到房門前時,一道道鮮紅的血痕出現在了她的腳下,并且一直向着房内延伸。恐怖的景象使邊蟬進入了警備,她從腰間抽出了季山給她的匕首,小心翼翼地移動着步伐,盡可能不驚動屋内的某個潛藏的生物。她一步步走入了房内,房内依然是一片死寂,除了一些血漬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暗紅色的幽光,似乎無法辨别出什麼異常。“是我多慮了嗎?可這些血……”就當邊蟬嘗試靠近油燈的時候,一隻手突然環抱住了她的腰,她試圖掙紮,無奈這隻手臂的力量與她似乎懸殊過大。手中的匕首落地,發出了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她嘗試呼喊,卻被另一隻手捂住了嘴巴。随後,有一絲絲的熱氣從她的脖間傳來,她被禁锢在了一個人的懷中,甚至,連那個人的心跳聲她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随即,一個冷冽而熟悉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阿蟬,是我。”怎麼會是季山?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内?為什麼……邊蟬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出季山的懷抱,不知道為什麼,卻被他抱得更緊了,踹氣似乎也變得更加吃力。“大人,你受傷了麼……”“你是不是被宋江竹那丫頭拉去玩了?……也好,多交點朋友,不要像我……”季山像是在躲避着邊蟬的問題,不願回答她的問題,“我去找梨子。”就在邊蟬趁着他的手漸漸松開而想要走開時,卻被季山繼續一把抱了回來。“不要去……他已經被我指派去完成任務了……何況,魔化的時間馬上要到了……”季山喊住了邊蟬,嘴角卻開始滲血,抱住她的手臂也抑制不住地顫抖。“那……我幫你取藥療傷……”“不行!”季山像是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抱着她的手一下子松開,他一步步退後,最後無力地倚坐着床沿。“你還是先走吧,離我遠點。”還真是個奇怪的魔頭!剛剛是誰把自己抱得這麼死的?現在好了,又一把推開了?氣憤的情緒混雜着複雜的情緒,或許,這是複仇的機會?雖然她還不明白他口中的“魔化”到底是什麼,但是這似乎是冥冥之中得到的機遇。邊蟬摸了摸剛剛撿起來的匕首,邁出房門的腳也猶豫地停了下來,轉身,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眼前虛弱的那個男人。
可是,就在她最靠近他的時刻,她始終無法移動她那隻抽刀的手,她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内心的那種無可名狀的感情卻更加洶湧,像是内心快要被撕裂了一般,好痛。“為什麼,為什麼……”明明眼前的人是自己想殺了半輩子的人,而真正要動手殺他的時候,卻無法像殺死别人一樣爽快,而且這種奇怪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到底為什麼會讓人這麼悲傷……他為什麼會讓我這麼悲傷,終于,剛抽出去的刀又收了回去,她一步步地退離了季山。“終于,你還是很恨我吧。也好,離我越遠越好,這樣……就不會傷害到你了吧。”季山望着邊蟬遠去的背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感覺到渾身灼熱,仿佛深處煉獄,他這麼多年極力壓制着的夥伴,也終于要和他見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