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看這是什麼?”小東方磬揮舞着手中的小木雕,滿臉高興地跑向父親東方明的身邊。“這是我親手做……”他本想炫耀自己親手做的木雕,期待着得到贊賞,卻等來了東方明生氣的呵斥聲。他一把将東方磬手中的小木雕奪來,惡狠狠地丢在地上,“我的木雕……嗚嗚……”小東方磬委屈地看着地上的木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時候,他對上了父親瞪圓的充滿怒意的雙眼,便努力地收回了自己剛要低落的淚水。他知道,父親不喜歡看到他哭,當然,也不允許他哭。
“我讓你去練功,你給我做這個?”小東方磬不敢直視東方明的雙眼,“可是,今天的武功已經練習過了,師父允許我去玩……”“我不允許!你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小東方磬的頭越垂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弱。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讓他像别的孩子一樣玩耍,也不明白為什麼父親為什麼要一直生氣,他隻知道道歉。“對不起,下次我不會再貪玩了……”小東方磬絞着手,咬着嘴唇,緊張地觀察着父親的臉色,看到他怒氣漸漸消退,他懸着的心才終于放下了。“也罷也罷。”東方明長歎了一聲,随後轉身離開,留下小東方磬站在原地。
年幼的東方磬不知道該怎麼讓父親對自己滿意,或者變得高興起來,他眼睜睜地看着父母的距離和他越來越遠,他不明白他哪裡做錯了,但是他明白自己一定是犯了錯的。一日,他偷偷地藏在了屏風後,聽到了母親長公主和父親東方明的談話。“磬兒那個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啊……”“你說是不是?就因為他一天到晚想着玩,所以武功、修為才會敗給那個低賤的雜種!堂堂大皇子,怎麼能夠輸給自己的皇弟?顔面何在?”小東方磬明白,父母口中的“雜種”就是自己的皇弟季山,季山雖然因為有魔族的血統而被人厭惡,但對于各種武功法術都極其有天賦,有着極其優于他人的靈根,因此師父九重天極其器重于他,對他不吝啬表揚,而自己雖然武功也算是強大,但總是會被季山比下去,因而他總是得不到父母的認同與贊賞,縱使季山的存在并不會撼動自己大皇子的地位,但他身上另一半天界的血對于東方明們而言仍然是個禍患。或許,隻要我比季山更強大,打敗了他,證明了我自己很強大,爹爹就不會生氣了?就不再讨厭我了,就能誇誇我了?小東方磬蜷縮在屏風後,一遍遍推演着自己的猜想,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原本清澈的眼裡開始燃燒着野心和欲望。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和爹爹、娘走近些,而打敗季山、超越季山似乎變成了唯一的道路。唯一的獨木橋,為了那渴求已久的認同和稱贊,他願意從早走到黑,絕不回頭。
從那以後,他與季山的關系開始僵化。原野、細流、深林裡再也找不到那個歡樂玩耍的孩童的背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癡迷于力量、渴望變強的東方磬。也是從那以後,他第一次看到了父親東方明對他不同于以往的眼神。野心,欲望,像一團烈火越燒越旺,無情地焚燒着少年的夢想,強烈的熾熱産生着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