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李府給錢,賭坊就會有人來通知。”司馬薄夜耐着性子回答,用扇子輕輕的敲了敲腦門,他喝了酒,起床頭還有些疼。
小綠見司馬薄夜這樣,忍不住說道:“少爺,你又頭疼了,等着,我去找郎中瞧瞧。”
“不用了,聽他念叨我頭更疼。”司馬薄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隻喝了一小口,又放在桌上。
小綠嬰兒肥的臉粉噗噗的,笑起來特别可愛說道:“誰讓少爺你不聽郎中的話,少喝點酒,就不會頭疼了。”
“你們下去吧,讓我安靜一會。”
“那我去給你煮點粥。”小綠說道,拉着雪梨一起出了門。
雪梨看司馬薄夜這樣,做下人的職業病又犯了,和小綠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家少爺每次喝醉了都這樣?”
“嗯,不過少爺好些,喝醉了就睡覺,不像我爹,喝醉了就發酒瘋。”
瞧着小綠的模樣,家裡要是沒有困難,那麼小的年紀也不會出來幹活,雪梨也沒有多問:“喝蜂蜜水可以緩解頭疼,你可以給少爺弄一杯。”
“少爺不吃甜的。”
“那用濕帕子敷額頭也可以。”
“少爺不喜歡我們碰他。”
“他喜歡什麼?”
“我也不知道。”
雪梨一頭霧水,隻感覺司馬薄夜非常奇怪,也很難伺候。
他沒有喜歡的,你就隻有揣測他的喜好,生怕哪一點做得不對,讓他不開心。
做下人的,就是主子開心,大家開心,主子不開心,大家都不好過,這是雪梨當下人那麼久,總結出來的。
下午的時候,雪梨聽說刑五來了,以為是李寶珠那邊來了消息,也不等人通知,便來到前廳,詢問刑五。
廳裡坐着幾個人,其中有一個是雪梨知道名字的小百合,她靠近刑五坐着,臉上挂着笑,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貓兒,見了雪梨,眼皮懶懶的擡了一下。
“刑五爺,您來了。”雪梨聲音不大不小,清脆的先打了一聲招呼。
“這是,這是。”刑五爺眯着眼,歪頭斜看司馬薄夜。
“我叫雪梨,是李寶珠小姐的丫鬟。”
刑五爺點着頭,招呼雪梨:“哦,哦,我記得,雪梨,是叫雪梨,來來來,坐這裡。”
雪梨朝司馬薄夜看去,隻見他靠在椅子上,面容蒼白,像是還沒有休息好的模樣,見他沒給眼神,雪梨也不敢坐,就站着:“多謝刑五爺,我以為我家小姐來接我了,我來看看。她沒來我就先下去了。”
“哎,别走啊。前天晚上,你們在我賭坊出了事,昨天我們來看你,薄夜兄弟說你受傷嚴重,睡床上起不來,讓我賠了不少醫藥錢,今天我說來看看你怎麼樣了,看樣子這郎中醫術挺好啊!”刑五擡着茶杯,碰了一下司馬薄夜的茶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話明顯是說給司馬薄夜聽的,雪梨反倒慌了神,連忙道:“這也多虧那兩個賊人手下留情,讓我還有命,看見您。刑五爺,你可抓着那兩人了。”
矛盾轉移,刑五還有些不甘心,又道:“誰知道跑哪裡去了,這兩天捕頭來查,把賭坊弄得烏煙瘴氣,我要找到這兩人,非得卸了他們。”
司馬薄夜沒有報官,但官府的人上門來,說了一通,讓刑五出了一點銀錢打點,這才相安無事。
“唉,老五,我們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說話的男人,坐在刑五右手位,大腹便便穿着員外服,手上大扳指,金光閃閃。
刑五咳了一下,看向司馬薄夜。
司馬薄夜領會意思,對雪梨說道:“他們在商量,讓你和小百合下棋的事。”
“今天,我們就給各位老闆換一個玩法。”小百合站了起來,美眸含笑,朝着雪梨走去,“妹妹,請多指教了。”
這就是不管她同不同意了,雪梨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趕鴨子上架,坐在了小百合的對面。
“别說姐姐欺負你,妹妹你先走。”小百合柔若無骨的手指,捏着白棋子,每一舉一動,都透着優雅妩媚。
“好。”雪梨偷偷看司馬薄夜,他依舊面無表情,雪梨故作鎮定,落了子。
刑五這時走了過來,張羅道:“好,賭局開始,大家可以下注了,壓小百合,一賠五,壓雪梨,一賠十。”
原來是賭棋,雪梨聽了這不公平的賠率,并不在意,反正輸赢,她都無所謂,大家都壓小百合,雪梨也覺得合理,大家閨秀,大都會下棋,隻是技藝有高低,想來小百合的棋藝很高,雪梨沒有壓力,心态還算平穩。
屋子裡六個人,有五個壓了小百合,還有一個司馬薄夜沒有動靜。
雪梨想司馬薄夜應該會壓小百合,因為雪梨對自己的棋藝,沒有多少概念,反正身邊的人,她都能赢,但天下何其大,她太渺小了,以至于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
“我壓雪梨,一千兩。”司馬薄夜說道。
雪梨心下一亂,一千兩,那可是很多錢啊,怎麼能壓在她的身上:“少爺,這。”
“不準反悔。”刑五道。
“不反悔。”司馬薄夜看向雪梨。
雪梨撇了一撇嘴,那天她和司馬薄夜的棋,還沒有定論,不明白司馬薄夜是怎麼敢下注的,難不成司馬薄夜和小百合下過棋,那也是不對的,如果下過,别人不可能不知道,大家也不可能都壓小百合,而不考慮她。
越想越複雜,雪梨隻好抛開煩惱,癟了癟嘴說道:“輸了,可不怨我。”
“不怨。”司馬薄夜利落的回道。
那邊的桌上,觥籌交錯,幾個客人又喝起了酒,下着了花生米,司馬薄夜頭疼,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