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呢?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反倒是你消失了三天,在那種地方,才是不幹不淨。”髒水潑自己身上,梅蘭也急了。
“誰知道你清白不清白,你怎麼證明,啊,你說怎麼證明。”雪梨死死咬住這一點,反正兩人都沒證據,就互相诋毀。
“那你怎麼證明你自己,我問你,你怎麼證明!”
“你先誣賴我,那你就先證明,我在證明。”這東西怎麼說,能怎麼證明。
“我敢發誓,你敢嗎?”梅蘭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隻有發誓詛咒。
“你敢我就敢。”雪梨伸出手指,眼睛盯着上方的暗沉的天空,“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雪梨在此立誓,我現在不清白,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五馬分屍,七竅流血,不得好死。”
雪梨放下手,看着梅蘭。
聽了雪梨的毒誓,梅蘭心虛的看了看風雲變化的天空,手絞了絞手中的絲帕,又看了被風吹動的火盆嘩的一下燃起熊熊烈火,讓她有些擔憂自己的起誓,會立馬應驗,一幅氣息不穩的語氣道:“誰知道你發的毒誓真還是假的,小朵把火盆擡進房間裡去。”
雪梨看她要走,也沒有追究,天是要下雨的樣,她身上濕透了,風呼呼的吹着,冷得她直打哆嗦,隻想快點回房間去換件衣服。
回到四面漏風冰冷冷的房間,雪梨有些心酸,那三天就像是在天堂,房間很好,食物很好,周圍的人也好,但是她回到了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在這裡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
“一個陌生人都對我那般的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當然我也不對,不,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先招惹我的。”雪梨也隻是傷感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心态。
李寶珠一直沒有出現,是雪梨傷感的源頭,但坐以待斃不是雪梨的風格。她想要回到李寶珠的身邊,将來李寶珠嫁給宋敬浩,她做為一個陪嫁的小丫鬟跟着出去,也算是徹底的離開這個讓她心煩的源頭。
收拾好了之後,雪梨前去李寶珠的房間。來到門廊底下,就聽裡面傳來交談的聲音。
“小姐,你穿這個紅色的衣服,在配上這支金簪,真的美極了。”
“會不會太豔了。”
“不會,小姐正是打扮的年紀,這些鮮豔的顔色才合适,以往那些都太素了,和您不相配。”
雪梨站在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誰啊?”問的人是剛才和李寶珠說話的丫鬟。
“小姐,我是雪梨。”
“你來了,快進來。”回答的是李寶珠,顯得有些激動。
屋内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門開了,雪梨看見李寶珠眼裡有淚光在閃動,看到雪梨的時候,上前一把抱住雪梨。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沒有。”雪梨也抱住李寶珠,跟着哭了起來。
“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我原本是想早點去接你的,但是我爹不給我錢,還把我關了起來,逼我嫁給敬浩,才能贖你,我真的盡力了,你相信我。”
李寶珠回來之後,還是先跟李老爺說了,李老爺不給錢,還把李寶珠關了禁閉。
宋敬浩來勸了幾次,李老爺這才松口,放了李寶珠,但依舊不給錢。
宋敬浩那邊有錢,但家裡也不給,他的錢财也被人看管起來,認為那麼多錢贖個丫鬟,還是一個壞了名聲的丫鬟,一點也不值當,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天,這才得了銀子,把雪梨贖了出來。
大家怎麼想這麼做的,雪梨都不知道,她聽了李寶珠的話也沒有了怨言。
兩人坐在桌邊,李寶珠一直在哭訴着這三天的遭遇,雪梨一直默默聽着,插不上話。
“小姐,别哭了,你的妝都花了,等會我們還要去看敬儀小姐呢。”邊上的丫鬟給李寶珠擦了擦眼淚,又看向雪梨,“敬儀小姐病了,小姐想去陪她幾天。”
李寶珠抽了抽鼻子,對雪梨說道:“我去幾天就回來。”
“小姐,我看時辰不早了,我們快些走吧,别讓敬儀小姐等急了。”
“嗯好。對了,雪梨你想說什麼?”李寶珠問道。
“沒有什麼。”雪梨微微一笑,把想要回到李寶珠的身邊的事埋在了心底。
李寶珠還是和新的丫鬟走了,雪梨想要提醒李寶珠的紅色衣服不合适去看望病人,但想了想,不願剛回來就招李寶珠的反感,再說隻是一件衣服而已,宋敬儀生病了,興許看見你了鮮豔的顔色會開心一點,稍微思考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除了衣服,李寶珠的胭脂都變了,以往的清新淡雅,變成了濃重的脂粉香氣,想來一切都變了。
在走廊上,梅蘭見到了雪梨,讓雪梨送酒給老爺。
李老爺對自己的态度雪梨是知道的,但是她現在的身份還是要規矩一些,老老實實的聽梅蘭的吩咐,去給李老爺送酒。
現在已經很晚了,桌上的菜都涼了,原本吃飯了人也散了,隻有李老爺和謝世章兩個人,還在推杯換盞的喝酒。
雪梨把溫了的酒給兩人續上,放在一旁。李老爺沒有在意雪梨,十分專心的跟謝世章聊天。
“不是我跟你吹,現在讀書的都不行了,有錢才是硬道理。”李老爺手搭在了謝世章的肩膀上,臉頰紅撲撲的,說話也變得沒有了條理。
謝世章沒有反駁,沉着臉喝了一杯酒,擡眼看見了雪梨,有些詫異,也有憤怒,轉過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賢弟,别介意,你要是想經商,我倒是能給你指條明路,你不是讀書多嘛,可以去管管賬房。”李老爺依舊侃侃而談,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