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與荷本來打算出門扔個垃圾。
當她睡眼惺忪地拎着一個塑料袋打開家門的時候,看到一個黑衣黑褲黑帽子黑口罩,渾身上下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的人時,當場一個激靈,“砰”,立刻關上了房門。
“卧槽,我做夢夢到絕地武士了?”
蒲與荷拍拍自己的臉頰,瞬間清醒過來,穿越劇情,哪來的星球大戰?
她正要怼到貓眼那裡一探究竟,然後就收到了一條消息:“小蒲,是我。”
嘶,冤家找上門來了。
蒲與荷看着那大大的“替身O”,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她應該把備注改成“火葬場場主”的。
不過現在也來不及了。
她打開了房門:“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商佑輕聲說着,蒲與荷頭大:“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兒?”
“以前見過你的簡曆。”商佑說得含糊,蒲與荷明白了,原來是之前她還在人家家裡當私人醫生的時候……
我就該早點跑路的,是什麼讓我停止了步伐!
是我沉迷學習!
可惡,我為什麼不先跑了再回學校上課?失策啊失策!
蒲與荷懊惱不已,差點就當着人的面直拍大腿,商佑躊躇着問她:“不方便嗎?”
“不方便。”
蒲與荷搖搖頭,對方的失落顯而易見,他不死心:“那我幫你扔垃圾吧。”
說着,他就伸出了手,蒲與荷往後躲了一下,餘光就瞥到樓梯裡又上來一個人,登時警鈴大作。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冷冽的視線猶如刀割,差點把蒲與荷捅了個對穿。
大小姐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來啊!她平常沒有自己的活動嗎?
蒲與荷霎時間覺得自己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商佑也愣了愣,繼而十分不自在地重新戴上帽子,低聲跟人說道:“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垃圾我幫你帶下去吧。”
“不用了,我不打算扔了。”
蒲與荷的危機感已經突破臨界值,她甚至懷疑,商佑很可能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把這袋垃圾砸到大小姐頭上去。
到時候,某人一定會暗殺自己。
蒲與荷猛地打了個哆嗦,正準備關門,就看見崔衡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商佑的手腕:“你去哪兒?”
“放手。”
“背着我跟她偷情?”
商佑怒火中燒:“我跟你沒有關系!你再出言不遜别怪我不客氣!”
崔衡緊攥着他的手腕,嘴唇緊抿,不知道是在醞釀着什麼情緒。半晌,她才低聲道:“先跟我回去,有事我們慢慢談。”
“不要,放手。”商佑斷然拒絕。
蒲與荷:“……”
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崔衡猛地将他拉近,蒲與荷吓了一跳:“打架不要在我家門口!”
兩個人同時回頭看她,一個目露兇光,一個飽含歉意,蒲與荷感覺自己的心尖被狠狠紮了兩刀,她自暴自棄地讓開一條道:“進來吧,給你們貢獻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
氣氛僵持不下。
蒲與荷掏出手機:“要麼停手進來,要麼我打電話報警。”
大概是現在崔衡和商佑都處于風口浪尖,事情鬧大兩家都處理不好,隻得進來了。
蒲與荷的家年紀不大,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小桌旁,竟有些擁擠。崔衡冷着臉,也許是覺得這輩子沒受過這種屈辱,而商佑則是很明顯地放松下來。
這是蒲與荷吃飯的小桌子,偶爾會用來搞點手工,比如說給撿來的貝殼打孔,穿上細繩,編個小手環什麼的。
現在這些工具還堆在桌上,一邊還放着個迷你音響。
蒲與荷一開始很奇怪,她之前撿來的貝殼怎麼還會出現?但想想銀行卡裡那些錢,她突然覺得這也不是個大事兒,就欣然接受了。
原本她打算做上幾條,挑個好看點的當作謝禮送給秦舍意,不過最近沉迷學習,這項浩大的工程就暫時擱置了。
眼下,商佑似乎對這些很感興趣,如果崔衡不在這裡的話,他可能會跟蒲與荷進行一番深入交流。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
蒲與荷又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在兩個人無聲對峙的時候,戴上一隻耳機,打開了音樂軟件。
裁判決定當衆摸魚。
蒲與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問:“你們有什麼話直說吧,老是這麼糾纏不清也不好。”
商佑面無表情:“我的态度很明确,是這人腦子有問題。”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這些天的付出你都無動于衷嗎?”崔衡說得幾分着急,幾分惱怒,隐隐竟還有幾分心痛。
蒲與荷:“……”
這,好像不對吧?人家點火你鼓風,這火葬場不得爆炸?
她開始光速搜索“火葬場追妻/追夫指南”。
第一個蹦出來的居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蒲與荷:“……什麼玩意兒?”
商佑冷着臉:“我不需要,我不愛你,希望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