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蒲與荷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
天色漸晚,秋風愈發冷冽起來。水缸中枯萎的睡蓮微微浮動,魚兒也随之沉入水底。蒲與荷回過神,天要黑了,她得去找找房間在哪兒。
結果就是,她鑽來鑽去,發現了好幾間屋子,有床有衣櫃,就是不知道哪一間是她的。再往宅子深處去,就實在太黑了,她根本不敢往裡走。
“到底在哪兒啊!”
蒲與荷十分沮喪,又不敢去找夏聞語,生怕對方又一把掐住她的臉。
這種場面,我還是見識少了……
蒲與荷隻覺得對方不尊重自己,但是她力弱,又不能真跟人打起來。
希望師父是秦師兄,不,應該是希望秦師兄在這個劇本裡依然是個好人!讓我早點遇到他吧!
蒲與荷祈禱着,朝着大門進發,她有點想吃甜的,就是不知道對門的糖水鋪子還開不開。可等走到大門口,她又很是猶豫,她臉上黑乎乎的,出門不得丢死人了?
蒲與荷隻打開了一小半的門,然後就在門裡邊左右踱步。
就在此時,她聽見外邊傳來一陣“轱辘轱辘”的車輪聲,起先她沒在意,以為是路過的馬車,結果這聲音在離自己一門之隔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提了心,躲在門後邊,偷偷探出半個腦袋。
然後,她就看見一個人提着燈籠走了過來。
來人明顯注意到了她:“小蒲?”
蒲與荷一怔,接着一陣狂喜,是秦師兄!是他!
她兩眼放光地打開門,差點脫口而出一句“師兄”,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等等,這劇本裡,我是不是該喊秦師兄“師父”?
她抿着唇,兩手攥拳,緊緊盯着來人。秦舍意愣了愣:“你臉怎麼了?”
“燒水被火燎了。”
蒲與荷有點不好意思。
秦舍意啞然失笑,從袖子取出一方帕子,遞了過去:“擦擦吧,晚上風大,進去再說。”
“哦哦,好。”蒲與荷接過那方帕子,上面還留着對方的體溫,以及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她忽然有點舍不得用了,就悄悄藏了起來。
秦舍意關了門,領着她一道往裡去,溫和地與她說話:“吃飯了嗎?”
“還沒有,等你回來的。”蒲與荷如實相告,秦舍意笑着:“辛苦了,晚上多吃點,我從西街買了點心,都是你們愛吃的。”
“點心?”
蒲與荷愣了愣,這才發現對方另一隻手上拎着個油紙包,大概就是用來包點心的。
她心下感動,偷偷瞄了兩眼這人。秦舍意在這個劇本裡大概三十四五歲,和上個劇情裡差不多大。之前穿白大褂,他就是那種社會精英的派頭,現在穿長衫,也特别有氣質。
蒲與荷發現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她對古代生活完全不懂,衣食住行,她隻知道能吃和不能吃的。
完了,之前還能和秦師兄聊兩句,現在是不是半句話都說不上了?
她感覺有一點點糟糕。
秦舍意卻是送她先回了屋:“你進屋去吧,我去熱一下點心。”
“好。”
蒲與荷點點頭,秦舍意便提着燈緩緩離去。
“呼。”小蒲同學松了一口氣。
她這間屋子是最大的,有個雕着山水蘭亭的屏風,隔開了她的床鋪和洗浴的木桶,其他的還有洗臉盆、書架、衣櫃之類的。蒲與荷樸素的文學知識根本形容不出來這些東西,隻能誇一句:“真的很不錯。”
沒多久,夏聞語将熱水送到了她房間門口,還叮囑她快點,過會兒飯菜得涼了。
“知道了。”
蒲與荷以光速洗完了澡,換上了新衣服。外邊冷,她還套了件厚實的像背心一樣的棉襖。
“總算暖和了。”
她高高興興去吃晚飯。
大概是個比較小的飯廳吧,坐三個人剛剛好,秦舍意帶回來的糕點她也不知道叫啥,隻知道軟軟糯糯超級好吃。
感到幸福。
蒲與荷十分開心,但在這樣的系統裡,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很快,她就受到了一次巨大的精神沖擊。
因為她說,要給師父敬茶。
夏聞語糾正說:“你怎麼跟我一起叫師父了?這是你義父!”
這是你義父,義父,義父!
蒲與荷如遭雷劈。
義父也是個高危職業啊!秦師兄你怎麼能一個人占了倆!而且就算古代生孩子早,你也不能是我義父啊!
蒲與荷頓時覺得嘴裡的糕點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