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手腕痛的事,還是被周浮生發現了。他吃飯都改成了左手拿筷子,偶爾閑下來還要停下來揉一揉手腕。
“手腕疼?”周浮生放下筷子,朝他伸出手掌示意把手伸過來。
李秋鴻停止動作,将右手藏在背後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我看看。”周浮生說。
李秋鴻不情不願遞過去,努力解釋:“不疼,就昨天磕了一下。”
周浮生哪裡相信他的鬼話,大拇指按住他手腕,随即聽到他吃痛的聲音。
“還不疼?”周浮生松開手,站起身去廁所。
兩分鐘他拿出疊成方塊的熱毛巾敷在李秋鴻手腕,李秋鴻埋頭開始吃面條。
周浮生夾了一塊肉放在他碗裡,問:“錢不夠花?整天畫Q版小人?”
李秋鴻眼睛瞪圓看着他,“這你又知道?”
周浮生心想,你畫的那都又親嘴小人、又公主抱小人,不注意到也難。
他拿起手機給李秋鴻轉了錢。
李秋鴻低頭看着手機屏幕上的轉賬,叫喊起來:“這麼多錢!我得還到什麼時候?”
周浮生幽幽凝視着他的眼睛,心裡的想法卻是,最好一直欠着還一輩子。
李秋鴻低頭驚訝這金額,沒注意到周浮生的目光。
“那說好,”李秋鴻轉了轉眼睛,“我可不給你利息哦。”
“好。”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整座城市被燈光籠罩,周浮生和李秋鴻喝了點酒像瘋子一樣穿梭在大街小巷,而路上的人們對于這類醉漢,以及從外地來G市打拼遭受不公平、委屈深夜買醉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
跑着跑着李秋鴻一腳滑到,摔在了地上,沒有流淚反而開始在地上狂笑起來,周浮生無奈把他拉起來。
兩人穿過馬路,跑到橋上,橋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江。
“看到了嗎,”李秋鴻指着明亮的燈光,“那是G市标志性建築。”
周浮生點點頭。
李秋鴻一口氣喝完易拉罐裡的啤酒,蹲下身看着滾滾江水流動。他腦海中整個世界都暈暈的,他轉頭看着周浮生的臉,伸出手捏了捏。
“诶,手感挺好。”李秋鴻兩隻手捏住周浮生的臉,往前湊就想親人。
周浮生手指抵住他的嘴唇,将他往後推,略微不滿地說:“親了又不負責,是不是仗着喝了酒就可以為所欲為?等第二天我問你,你就說不記得了?是不是?”
淩晨的橋上空無一人,車輛飛馳而過。
李秋鴻沒親到,皺着眉有些生氣:“哼。”
周浮生見他生氣覺得有些好笑,手掌攬住他後腦勺,湊近跟他接了個又深又長的吻。
直到李秋鴻快喘不上氣,才松了口。
“上來,”周浮生背對他蹲下身,“回家了。”
李秋鴻身體貼在他後背,臉靠在後頸上:“我不想待在G市了,我想回家。”
周浮生感受着背上的人傳來的溫度和氣息,明白即使醉了說的也是他的真心話。
“那以後我們去B市、H市好不好?”周浮生背着他問。
“B市。”李秋鴻說了這兩個字就沒再說,睡着了。
早上李秋鴻醒來的時候躺在大床,他睜眼一看,周浮生躺在折疊床上。
“居然睡了這麼久?”李秋鴻下床穿上拖鞋,“周浮生今天賴床啊。”
他伸手晃了晃周浮生沒反應,“不是吧?還活着嗎?”
李秋鴻顫顫巍巍探了探鼻息,放下心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
他又摸了摸周浮生的腦袋,一片滾燙。
“發燒了,”李秋鴻收回手,“大夏天發燒了。天啊!”
周浮生被他一番折騰還沒有要醒的意思,李秋鴻拿起門後的雨傘,關上門去買藥。
他跑去最近的一家藥店,好巧不巧這家藥店在裝修。沒了辦法,他又導航别的藥店,成功買到退燒藥。
雨點泥水落在他的小腿上,他費力的撐着傘,今天天氣預報表示台風天出行注意安全,他嘴裡念叨着保佑他,一股狂風刮過他整個人摔倒在地,傘柄也被風折斷。
李秋鴻立馬把袋子提高,不被雨水浸泡,他伸出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站起來。
一輛轎車從他身邊飛馳過去,李秋鴻整個人被掀翻,小腿擦破了皮。
“我操你大爺!”李秋鴻忍無可忍大罵起來,“會不會開車啊!沒看到有人啊!”
轎車沒做任何停留,直接消失在他視線裡。
李秋鴻緩緩站起身,回去撿起那把破傘,越想越氣一把扔到了垃圾桶。他提着退燒藥,淋着大雨一瘸一拐的回出租屋。
推開門,周浮生還是睡着的狀态,李秋鴻洗完手開始燒水,擔心周浮生燒到40度燒傻了。
“醒醒,周浮生!”李秋鴻在他耳邊大喊一聲,周浮生還是沒有反應。
李秋鴻又晃了晃他,又伸手掐他,人就是不醒。
急的他都想抱120了,他拿勺子給周浮生喂溫水,根本喂不進去。
水喂不進去,藥片膠囊自然也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