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鴻喝了一口水，點點頭。

在滑冰場又滑了一小時，兩人精疲力盡的在路邊攤買了炒年糕。

“想念饅頭了，”李秋鴻說，“它在家不會拆家吧。”

周浮生推開鐵門，環顧四周沒有看到饅頭：“沒在家啊。”

“是不是溜出去玩了？”李秋鴻打卡電風扇，“我最近老看見它偷摸出去和之前的貓一塊爬到牆上曬太陽。”

“它回來聞到香味又要粘人了。”周浮生拿起竹簽紮起年糕喂給李秋鴻。

李秋鴻咬着年糕，“那就獎勵它貓條一根。”

果然，晚上饅頭大搖大擺回家，就發現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氣，它低頭在垃圾桶裡看着，果然發現了兩腳獸吃的殘根剩飯。

這兩隻兩腳獸又背着我偷吃好吃的！

饅頭帶着讨好的喵喵叫，在李秋鴻身邊打轉。

李秋鴻獎勵它吃了貓條，它吃了之後心滿意足，撲倒兩腳獸用舊衣服給他做的貓窩上美美進入夢鄉。

李秋鴻蹲在旁邊欣賞它的睡姿：“它怎麼吃飽了就睡啊？現在這身材，還追得上老鼠嗎？”

周浮生正在疊衣服，回答：“馬上就是老鼠追它了，以後每天晚上帶它出去遛彎。”

“我看可以。”李秋鴻說。

大秀還有一天結束，李秋鴻騰出時間查了車票，給周浮生發去。

--最後一天了，我們坐高鐵回去嗎？

--嗯，我選位置，你想坐靠窗的？

--對，可以看到窗外風景。

早晚已經有些涼意，李秋鴻套上外套到家，周浮生已經在收拾東西。隻待幾天，沒拿行李箱背兩個背包去。

“裝好了？”李秋鴻低頭。

周浮生拉上拉鍊，“嗯，還要帶什麼嗎？”

“不用了，”李秋鴻說，“走的時候穿薄外套，現在有點冷了。”

周浮生将收拾好的包挂在門背後，因為明天一早要趕高鐵，沒有做飯晚上買的燒烤和啤酒。

李秋鴻拿起一串雞翅咬着，“還有十幾個小時就要回家了，有點激動啊！”

周浮生問：“多久沒回去了？”

李秋鴻掰着手指頭數，從他畢業出櫃後到現在，兩年沒有回去過。孫俊說他太狠心，兩年都不回家。爸媽雖然嘴上罵的狠，但很擔心他。家裡隻有他一個，爸媽非常寵他。他想要什麼能滿足的都滿足了，讀完大學回去居然說自己喜歡男的，以後不結婚。那李家不是斷子絕孫了！爸媽氣的要死，說他讀書腦子讀傻了。從小到大第一回打了他，皮帶抽到背上，火辣辣的疼。

是他對不起爸媽。

和李秋鴻不同，周浮生是再也沒回過自己的老家，他不想在回顧童年寄人籬下的滋味，和妹妹住在破舊的閣樓，晚上睡覺都聽得見老鼠在房頂上跑。青春期長身體吃的多了，還要被人嫌棄是飯桶，當時那家人說，豬都沒他吃的多。可他那天早上隻吃了三個包子。

兩罐啤酒下去，李秋鴻臉開始泛紅，不過還沒醉他現在很清醒。

拿到最後一串脆骨，他咔咔吃了兩塊，剩下三塊塞周浮生嘴裡了。

他喝了酒就開始耍賴，澡也不想去沖了。周浮生沒了辦法，把他抱到床上，去廁所端來熱水給他洗腳。

“有點燙。”李秋鴻縮了縮腳，想直接睡覺。

周浮生抓住他的腳往水裡按，“我試過水溫了，根本不燙。”

“燙燙燙！”李秋鴻腳開始在盆裡撲騰，濺了周浮生一身水。

“别鬧，”周浮生拍了一下他小腿，“明天還早起呢。”

李秋鴻安分下來，過了半晌他說：“周浮生，等我有錢了，給你買大房子。大别墅！給你買四個輪的汽車！”

非常天真的想法，在這出租屋裡面顯得格格不入，像是癡人說夢。

周浮生給他擦幹腳，“好，一定要做到哦。”

周浮生倒掉洗腳水，重新接了一盆熱水幫他擦身體。擰幹水分，擦了沒兩下李秋鴻就睡着了。

他自己去廁所沖了個澡，出來後躺在床上緊緊抱着李秋鴻，貪戀着此刻的溫存、貧窮。夏天抱在一起很熱，現在的季節剛剛好，讓人覺得溫暖。

李秋鴻說出的話早上就去實施了，高鐵馬上還有20分鐘發車，他還在彩票店買了兩張彩票。

“中了20！”李秋鴻興奮的說，“回本了。”

“離大房子還有距離，加油。”周浮生催了催，“快走，趕不上高鐵了。”

兩人一路狂奔過了安檢，穿過車廂尋找着座位。李秋鴻看了下号碼，還好他和周浮生坐一起，還是個雙人座不然換位置有點麻煩。

他坐在了裡面的位置，把背包卸下，喝了口礦泉水。

不一會，高鐵小推車開始穿梭于車廂，熱情介紹着盒飯、零食。

“餓嗎？”周浮生側頭問。

李秋鴻搖搖頭，剛吃了早飯他一點都不餓，包裡還裝了一大兜零食。就是剛剛一路狂奔，他感覺胃裡的早飯都要吐出來了。

他強壓住胃裡的惡心，又喝了小半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