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嗎？

李秋鴻愣愣地盯着手機屏幕，以至于孫俊在前面讓他們下車都沒聽見。

沒得到回應，孫俊坐在駕駛座回頭喊：“到地方了。睡懵了？”

周浮生被吵醒，伸手揉了揉雙眼，目光看向李秋鴻：“到了？”

李秋鴻回過神，慌忙關掉了手機：“嗯，下車吧。”

三人下車，車停在了孫俊家門口，他們步行去前面路邊攤吃米線。

走在路上涼風襲來，周浮生伸出手牽住李秋鴻的手，詢問：“冷嗎？”

“不冷的。”李秋鴻搖搖頭。

這倒是沒撒謊，剛從車上下來身上暖和着呢。比起冷熱，現在另一件事更讓他揪心，不知道怎麼和周浮生說。

米線上的很快，熱氣騰騰的魚丸米線擺在三人面前。

周浮生喝下一口湯，身上頓時暖和起來，味道也很鮮美。

米線吃完三人再孫俊家門口分别，周浮生輕聲說：“晚上别再過來了，爬梯子很危險，我睡得挺好的。”

李秋鴻将下巴埋在外套裡，悶聲悶氣地說：“知道了。”

周浮生捧起他的臉，在臉頰上親了親。

“啧啧啧啧。”孫俊被這一幕整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

李秋鴻朝孫俊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跑到馬路對面，站在斑馬線上回過頭和周浮生再次揮了揮手。

他回到家，老爸老媽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憂愁，老爸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被老媽眼神制止了。

“在外面吃過飯了？”老媽問，眼神裡止不住的疲倦。

李秋鴻點點頭，催促老媽早點睡覺不然黑眼圈都要出來了。

老媽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讓他回自己房間。

李秋鴻回到房間走進浴室洗澡，吹幹頭發躺在床上，他糾結再三撥通了周浮生的電話。

“喂，睡了嗎？”李秋鴻躺在床上晃着腿。

周浮生拿起桌上杯子咽下水：“沒，剛和公司開完會，怎麼了？”

“周浮生，如果，”李秋鴻說，“我是說如果，有人找我去當模特，你什麼想法。”

幾乎是一瞬間，周浮生就知道他這個如果是真的，以往李秋鴻幾乎不說這種假如。他内心一瞬間産生一種邪惡的想法，自己珍藏已久的寶貝，就要被别人奪走、欣賞。他甚至想說，留在我身邊。

“那可以證明你漂亮、有實力也很幸運。”周浮生輕聲說，同時從口袋裡摸出煙。

“诶呀，這些都不重要。”李秋鴻坐直身子，“我是問你，你什麼想法，你想讓我去嗎？”

“你想去嗎？”周浮生反問。

李秋鴻緩緩說：“我夢想是開自己的工作室，我設計的衣服可以穿在人們身上，甚至走上時裝周。模特不是我所向往的，但是，他們說很掙錢，夢想或許也是要建立在金錢之上的。”

周浮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犯了錯、闖了禍，我幫你解決。”

“好。”李秋鴻同時悲哀的想，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兩個年輕人又拿得出什麼與之抗衡呢？

不過是安慰他的話語罷了。

挂斷電話，周浮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睜眼望着天花闆。他沒辦法說出不讓李秋鴻去，他無法阻止他前進，也意味着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最終變成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這個平靜的夜晚，周浮生流下的眼淚打濕了枕頭。

他太害怕失去他。

因為李秋鴻突然受到模特工作的介紹，他們原本在老家呆一周，現在隻剩明天一天就要返回G市。

“才回來幾天啊？”老媽抱怨，“沒待幾天又要走。”

李秋鴻蹲在垃圾桶旁邊摘蔥，安慰道：“等我過年回來，放心，你兒子這次回去好好工作。”

“大年三十必須得回來啊，”老媽掀開鍋蓋，“别老拿工作當借口，幾年沒回家過年了？還記得你媽我包的餃子什麼味道嗎？”

李秋鴻将蔥放在菜闆上，開始給生姜削皮：“肯定回來，保證。”

在家吃完午飯，李秋鴻帶着周浮生在附近四處閑逛，他興緻卻不高。

李秋鴻在小店買了一袋闆栗，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顆顆剝開。

“張嘴，”李秋鴻塞了兩顆闆栗進他嘴，“昨晚沒睡好？”

“有點。”周浮生嚼着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