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浮生幾乎不可置信,曾經李秋鴻和他在橋上接吻,現在卻說如果不讓他去,就從大橋上跳下去。
“别白費力氣了,”周浮生摸了摸李秋鴻的臉,“你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掙脫手铐。”
他從小颠沛流離,父母相繼離世後在沒感受過溫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便想死死抓住不松手。
周浮生走出門外點燃了一根煙,他想,他想買一把鎖。
他恨李秋鴻甯願去酒吧駐唱,都不願意告訴他。恨李秋鴻把自己的生命當成兒戲,恨他不在乎這段感情。
我有多愛你。
你知道嗎?
李秋鴻躺在床上氣的發抖,用盡全身力氣夠到桌上的刀片,握住鋒利的刀片想要撬開手铐。
周浮生推門而入就是這樣的場面,他誤以為李秋鴻想要自殺,他沖上前奪走了李秋鴻手中的刀片。
兩人搶奪中,刀片割破了周浮生的手掌,血紅的鮮血沿着皮膚滴落在地闆上。
“你的手……讓我看看你的手!”李秋鴻想要起身卻被手铐限制。
手掌傳來清晰的痛感,周浮生深吸了一口氣,問出那個問題:“李秋鴻,和我在一起這段時間,你幸福嗎?”
短短半年,眼前這個男人照顧他、愛他,給予金錢、生活上的幫助,怎麼可能沒有感情。李秋鴻盯着正低頭給他解開手铐的周浮生,忽然悲哀的意識到,他們的感情快結束了。
周浮生解開手铐,将鑰匙扔進了垃圾桶。
買鎖困住一個人的這種想法簡直天方夜譚。
他握住李秋鴻的手腕,“疼嗎?”
“不疼。”李秋鴻已經泣不成聲,哭泣變成了為這段感情結束配的音樂。
貓咪靜靜地凝視着争吵的兩人,默默躲進了破衣服制成的貓窩。
周浮生站起身往門外走,李秋鴻看着他的背影,感覺他好像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周浮生!”李秋鴻喊,“你别走!周浮生!”
眼見周浮生已經走出門外,他再也顧不上别的,光腳追了出去。
整條安因路寂靜又寒冷,風在周浮生耳邊呼呼刮過,隐約他聽見有人在叫他。
李秋鴻追上他,從身後緊緊抱着他,哽咽着說:“你别走,别走……”
“你不要我了嗎?”
“别丢下我……”李秋鴻哽咽着說,“别丢下我一個人。”
G市是幾乎很少下雪的城市,運氣好可能會碰到十幾年的第一場雪。冬天沒有雪,便會刮大風,風刺骨又寒冷。
周浮生低頭瞥見李秋鴻被凍得通紅的雙腳,終究是心軟了,“傻瓜,我怎麼會走呢?”
他是被周浮生背回去的,重新回到屋内,雙腳已經被風吹得沒有知覺了,李秋鴻的牙齒上下抖動着,發出響聲。
周浮生端來一盆熱水幫他洗腳,溫熱的水淋在他的腳上,他痛的往回縮了一下。
原來被凍僵了感覺到熱之前先感受到的是痛。
注意到他往回縮的腳,周浮生問:“痛?”
沒等到回答,周浮生就把他的雙腳放到自己的懷裡捂熱。
李秋鴻沒有再去酒吧,拍攝的工作暫停,邱青知道他家的事後,和品牌溝通了下,将原本屬于他的工作分給了别人。
“等你再回來,”邱青說,“就沒有這麼多工作了,可能會比原來的少很多。”
“父母生病了,總不能不回去吧。”李秋鴻說。
自從上次酒吧裡發生的事情,林睿離開了大棚,再沒出現過。
臨走之前,李秋鴻忍不住開口問:“你和林睿之間是不是……”
“嗯,剛認識的時候有過好感,”邱青坦然回答,“你也見過他素顔吧,很清純可愛,性格活潑又大方,是很具有吸引力的人。可惜,沒來得及在一起,我發現,他和别人有包養關系。”
“無疾而終了?”李秋鴻問。
邱青點點頭,“你還指望有什麼?以後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咱倆一直是朋友。”
“謝謝。”
李秋鴻和周浮生坐火車回了老家 ,火車的時間又慢又長,他們到醫院已經是下午。
根據孫俊發的地址和病房号,李秋鴻站在病房外,遲遲推不開那扇門。
周浮生拍了拍他的肩,替他推開了門,“去吧,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