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像是某種巨獸的呼吸,壓抑得人喘不過氣。
那濃稠的黑暗仿佛實質一般,觸碰到皮膚上,帶來一種黏膩而沉重的感覺。
殘月如鈎,冷冷地懸挂在天際,投下慘白的光,映照着三人略顯狼狽的身影。
月光照在身上,透着絲絲寒意,宛如一層薄霜覆在肌膚。
杜淩淵緊抿着唇,眼神陰鸷,病嬌反派那句“下次見面……就是你們的死期……”猶在耳邊回蕩,像一根毒刺,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
那聲音如鬼魅的尖嘯,在耳邊嗡嗡作響,震得耳膜生疼。
“該死!”蕭逸塵一拳砸在路邊的樹幹上,粗糙的樹皮硌得他手生疼,卻絲毫感覺不到,“這病嬌反派到底是什麼來頭,武功如此詭異,竟然還能憑空消失!”他向來潇灑不羁的臉上,此刻也布滿了陰雲。
拳頭砸在樹幹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好似敲在自己的心頭。
孫雲澈一向溫潤的眉眼間也染上了幾分擔憂,在病嬌反派出現時,他下意識地擋在杜淩淵身前,眼神中滿是緊張與關切。
他輕聲道:“淩淵,我們必須盡快弄清楚他的身份,否則始終處于被動,太危險了。”
杜淩淵深吸一口氣,将翻湧的情緒壓下,他明白孫雲澈說得對,隻有了解敵人才有可能戰勝敵人。
那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帶着一絲泥土的腥氣。
病嬌反派那神出鬼沒的身法,陰冷毒辣的招式,還有那詭異莫測的性格,都像是一團迷霧,緊緊地籠罩着他們,讓他們感到窒息。
那迷霧仿佛有形之物,纏繞在身邊,讓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
“去醉仙居。”杜淩淵沉聲道,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
醉仙居是這附近最大的江湖客棧,老闆娘消息靈通,或許能從她那裡得到一些線索。
三人一路疾行,腳下帶風,兩旁的樹木飛速倒退,仿佛在印證着他們内心的焦急。
耳邊風聲呼嘯,如駿馬奔騰,刮在臉上生疼。
杜淩淵的思緒如麻,病嬌反派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困惑:他究竟是誰?
他的目的是什麼?
為什麼要針對他們?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發現了他的攻擊規律?
這說不通!
他總覺得這背後隐藏着更深層次的原因,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緩緩展開,而他們,或許隻是其中一枚小小的棋子。
到達醉仙居時,客棧内依舊燈火通明,喧鬧聲不絕于耳。
那明亮的燈光刺得眼睛有些發疼,喧鬧聲如同潮水般湧來,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三人徑直走到櫃台,老闆娘正百無聊賴地撥弄着算盤,眼皮都沒擡一下。
算盤珠子的碰撞聲清脆悅耳,在這喧鬧的環境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老闆娘,”杜淩淵開門見山,“我們想打聽點事。”
老闆娘這才擡起頭,瞥了他們一眼,精明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杜淩淵臉上,帶着一絲探究:“喲,是杜公子啊,什麼風把您幾位吹來了?瞧這臉色,可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
看到他們凝重的表情,老闆娘心中已然明了,看來這回的消息可不簡單。
杜淩淵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老闆娘,你可曾聽說過一個武功高強,行事詭谲,性格……有些病态的人?”
老闆娘聞言,手指一頓,算盤珠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那聲音清脆響亮,好似在寂靜的夜空中炸開的煙花。
她沉吟片刻,故作神秘道:“杜公子說的這人,倒是有些耳熟,隻是這江湖之大,奇人異士衆多,具體是哪一位,我還真不好說。”
“老闆娘,您就别賣關子了,”蕭逸塵有些急切,“這可是關乎我們性命的大事!”
老闆娘斜睨了他一眼,伸出兩根手指搓了搓,“消息可是很貴的,三位公子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吧。”
三人無奈,隻好将身上的财物都掏了出來,堆放在櫃台上。
那金銀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着一絲無奈。
老闆娘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将财物收下,這才緩緩開口道:“我聽說,在落霞山脈深處,有一個隐秘的山谷,那裡據說住着一個武功奇高,性格古怪之人。他常年隐居谷中,很少露面,但每次出現,必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有人說他修煉了一種邪門武功,性情也因此變得乖戾偏執,至于真假,我就不得而知了。”
杜淩淵聽到“山谷”二字,心中一動,他隐隐覺得,這或許就是找到病嬌反派的關鍵!
“多謝老闆娘!”杜淩淵拱手道,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
“老闆娘,”蕭逸塵有些擔心地問,“……這山谷……”
蕭逸塵劍眉緊鎖,憂慮之色溢于言表,“老闆娘,這山谷……可是有什麼兇險之處?”他骨子裡是個俠客,重情重義,自然不願看着兄弟以身犯險。
老闆娘意味深長地看了蕭逸塵一眼,那雙閱盡世間百态的眼睛裡,閃爍着洞悉一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