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上腺素在杜淩淵的血管中奔湧。
他沖進西廂房,陳舊空氣和樟腦丸的氣味撲鼻而來。
房間一片狼藉,卷軸和紙張像落葉一樣散落在地上。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一個小木箱敞開着,裡面的東西在透過布滿灰塵的窗戶灑下的微弱光線中閃閃發光。
杜淩淵倒吸一口涼氣。
箱子裡,層層絲綢中間,正是那本失蹤的賬本——就是那本詳細記錄着杜家秘密财務交易的賬本。
他一把抓起賬本,手指輕撫着封面上精美的雕刻。
他翻開賬本,脆薄的紙張在手指間沙沙作響。
就在那裡,明明白白地擺在他面前——杜明背叛的鐵證,詳細記錄着他的貪污行為以及與那些正在襲擊杜家的敵人的秘密交易。
他身後的一塊地闆嘎吱作響。
杜淩淵猛地轉過身,緊緊攥着賬本。
杜明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他顫抖的手中握着一把小匕首,刀尖指向杜淩淵。
“你……你找到了,” 杜明結結巴巴地說,聲音幾乎聽不見。
“我……我可以解釋。”
杜淩淵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聲音尖銳而脆弱。
“解釋?解釋你是如何背叛自己的家族的?解釋你是如何把我們出賣給敵人的?”
他大步走向杜明,眼中怒火中燒。
杜明畏縮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
他試圖舉起匕首,但杜淩淵動作太快了。
他迅速出手,繳了杜明的械,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然後他一把抓住杜明的喉嚨,把他提離了地面。
“你……你不敢……” 杜明哽咽着說,眼睛鼓了出來。
“我不敢?” 杜淩淵冷笑道。
他收緊了手,感覺到杜明的掙紮漸漸微弱。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呼喊聲。
戰鬥停止了。
杜淩淵拖着杜明走出西廂房,來到院子裡,剩下的家丁和被打敗的黑衣人都聚集在那裡。
他把杜明扔到地上,賬本落在他旁邊。
“看吧!” 杜淩淵的聲音如洪鐘般響亮,讓竊竊私語的人群安靜下來。
“這個叛徒一直在向我們的敵人洩露情報!這個蛀蟲一直在啃噬杜家的核心!”
他指着賬本,聲音裡充滿了輕蔑。
“這就是證據!他的背叛是他自己寫下來的!”
人群中響起一片驚呼聲。
家丁們既難以置信又厭惡地看着杜明。
黑衣人看到他們的同夥暴露了,都垂頭喪氣,一副失敗的樣子。
杜明的臉因為恐懼和羞愧而扭曲,他做了最後一次絕望的逃跑嘗試。
他掙紮着站起來,朝大門沖去,但杜淩淵早有準備。
他一腳踢過去,把杜明踢得仰面摔倒在地,喘不過氣來。
“你以為你要去哪兒?” 杜淩淵的聲音冷酷無情,沒有一絲感情。
他用腳把杜明壓在地上,踩在他胸口的壓力讓他呼吸困難。
“那……那隐秘山谷……” 杜明喘着氣說,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他……他在那裡……謀劃着……”
“他?” 杜淩淵追問道。 “‘他’是誰?”
“那……那主人……” 杜明嗚咽着說。
“他……他正在謀劃……一件可怕的事……”
杜淩淵的血液都凝固了。
隐秘山谷……一個神秘籠罩的地方,一個人們低聲談論的地方。
他知道他必須去,他必須阻止那個主人正在謀劃的任何事情。
就在這時,蕭逸塵和孫雲澈沖到他身邊,臉上滿是擔憂。
“淩淵,你沒事吧?” 蕭逸塵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 杜淩淵回答道,目光凝視着遠處的山巒。
“但我們有麻煩了,一個大麻煩。”
他把從杜明那裡得知的情況解釋了一遍,聲音中明顯帶着緊迫感。
蕭逸塵和孫雲澈交換了一下擔憂的眼神。
“隐秘山谷很危險,” 孫雲澈說。 “我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我同意,” 蕭逸塵補充道。 “我們和你一起去。”
杜淩淵猶豫了一下。
他知道等待着他們的危險,但他也知道他不能獨自面對。
他看着他的兩個同伴,他們神情堅定,他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嚴峻的微笑。
“好吧,” 他堅定地說。 “我們走。”
他們騎上了馬,夕陽在院子裡投下長長的影子。
當他們朝着遠處的山巒馳去時,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他們。
空氣變得更冷了,天空也更暗了。
隐秘山谷在等待着……随之而來的,是未知。
杜淩淵緊緊握住缰繩,當他們接近山谷那黑暗、陰森的入口時,他眯起了眼睛。
一陣寒風呼嘯着穿過狹窄的通道,帶着一絲……不自然的氣息。
他看了看蕭逸塵和孫雲澈,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嚴肅而堅定,然後策馬向前,深入黑暗之中…… “緊跟我,” 他低聲說道,聲音在風聲中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