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八點半啊。”沈晨林幾乎是五分鐘看一次表,感覺時間慢得和龜爬一樣。
謝露悄悄拆開了一袋薯片,從桌下遞給沈晨林,壓低聲音說:“早着呢還有一小時,慢慢熬吧。薯片吃點不?”
沈晨林不和謝露客氣,點點頭抓了幾片,把頭埋到課桌底下無聲地吃。
“叮咚”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兩人一跳,“你怎麼偷偷把手機帶來了?”謝露肘擊沈晨林,“還好今天可可走的早,不然你就慘了。”
沈晨林悄咪咪掏出手機,看到是黎瑜的信息。
“我想見你。”隻有短短的四個字。
沈晨林正準備回複,卻見對方已經把消息撤回了。
“我看見了,你現在在學校嗎?我去接你?”沈晨林沒有視而不見,很直白的回複黎瑜,打完字後又轉頭問謝露:“你說可可走了對不對?”
“對啊,她今天走的特别早。”謝露說。
沈晨林露出微笑,拍了拍謝露的肩膀,像是委以重任一般,說:“露啊,有人問你,你就說我回家上廁所去了。”
不給謝露拒絕的機會,沈晨林快步走出了班級。
她一邊走一邊等着黎瑜的回複,直到她交出僞造的請假條離開學校時,黎瑜才發了消息過來。
“我在附中門口的公交車站。”
沈晨林擡頭看向公交車站,确實看到了黎瑜一個人穿着單薄坐在晚秋的寒風中。她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怎麼不穿外套?”沈晨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黎瑜的身上。
黎瑜不說話,沈晨林坐在她身邊,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陪她。
“沈晨林,我剛剛去了一趟墓園。”黎瑜聲音沙啞,像是剛才哭過。
“怎麼了?”沈晨林輕聲詢問。
黎瑜摘下眼鏡,揉了揉剛剛流過淚的雙眼,似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才能把話順暢的說出來。“我這次考的很不好,想打電話和爸爸媽媽聊聊天,但是他們好像很忙,沒有時間聽我的瑣碎小事。”
“然後呢,我就突然就很想去……想去爸媽那看看,想和他們說話。但是真的站在他們面前,我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會哭。”
沈晨林側臉注視着黎瑜,靜靜地等着她把話說完。
“我就看着子女欄那裡寫着沈晨林三個字,就和被扼住喉嚨一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我以什麼身份去打擾他們的安甯呢?”黎瑜的聲音帶了些微不可查的顫抖。“我不該姓黎,也不是爸媽墓碑上的沈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