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目光怔怔地看向他，不敢相信：“給我嗎？”

唐澤楓笑着重複：“給你。”

“那你怎麼辦？”南汐呆呆地問。

唐澤楓：“隻攔員工不攔老闆。”

南汐心道也是，自己問的都是什麼多餘的問題！

她連忙接過來，可是沒帶包，身上也沒有口袋，她隻能挂在脖子上。

怕别人看到誤會，還特地把有頭像的那一面朝裡貼着衣服。

掌心是她指尖劃過的微癢，唐澤楓看見她轉動工牌的小動作，不禁好笑。

本意隻是想讓她方便點，沒想到她挂上了，這簡直是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的人。

不過唐澤楓壞心眼地并未出聲提醒。

南汐跟在他身後進電梯，聽見他說：“我先送你過去，等會就不能陪你了。”

南汐自然知道他有别的事要忙，點頭：“我知道，我會好好幹的，你放心吧。”

唐澤楓将南汐帶到了5樓，動捕室的隔壁還有個更小的房間，南汐見到了小楊和導演好幾個人。

唐澤楓介紹了南汐，簡單交代了幾句後便離開。

建模師是個卷發頭的男人，笑着介紹自己：“不是天生的，燙的，主要是顯發量多，你也知道做建模的沒幾個不秃的。”

攝影師則看起來比較年輕，和小楊差不多大年紀。

導演在前幾天已經見過面，神情很嚴肅，說起話來倒是挺和氣。

南汐微微鞠了躬，沒注意到被她弄好的工牌早就轉了好幾圈。

“我們今天先把面捕模型做好。”建模師朝她說，“會在你臉上貼一些标記點，弄完了可以撕下來的，不礙事。”

南汐都配合：“好。”

這項工作比南汐想象中的時間還要長，貼反光标記點、靜動态校準和數據映射就弄了一早上。

南汐頭一回面對這麼多各個角度的攝像頭，剛開始還有些拘謹，時間長了也習慣了。

接近十二點，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準備吃午飯。

小楊幫南汐撕下标記貼，驚歎：“哇，你皮膚真的好白，撕下來這塊地方都會變紅。”

南汐看着杵在面前的小楊，心思卻在神遊。

她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不止現在，包括剛剛幫她整理頭發，小楊都靠得很近，南汐卻完全沒有出現面對唐澤楓時的心慌緊張。

甚至剛剛撕标記點時小楊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臉，南汐心裡都毫無波瀾。

南汐逐漸明白過來，也許根本就和是否跟異性接觸多少沒有任何關系。

她單純隻是對唐澤楓動心而已。

别的人都沒有這個效果。

南汐還沒忘了自己今天的隐藏任務，趁小楊還沒走開，她說：“我能問你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

聞言，小楊點頭：“可以啊，什麼問題？”

南汐湊近了點，小聲說：“唐澤先生結婚了嗎？”

小楊驚訝兩秒，随後問：“你都不知道？”

南汐反問：“我知道怎麼會問你？”

小楊撓了撓頭：“我進公司沒多久，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沒有吧。”

南汐已經在腦中尋找下一個受訪人。

小楊又補充：“我幫你問問他們。”

南汐還沒意識到他口中的“他們”是誰，小楊已經走到了建模師和攝影師身邊，将南汐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南汐阻止也來不及，幹脆也跟了過來。

“沒聽說結婚啊。”攝影師朝建模師說，“你是老員工，你肯定知道。”

“我又沒那麼閑，天天打聽老闆八卦。”建模師思考，“應該沒有，不過是不是單身不好說，主要是我們跟大老闆接觸太少了，一整天可能都見不到一面。”

小楊點點頭附和：“是啊，咱們這很忙的，我覺得你可以問問吳助。”

南汐問：“吳助是誰？”

“唐澤先生的助理。”攝影師幫腔，“他天天跟在老闆身邊，肯定比我們清楚。”

南汐點了點頭，在心裡更新了任務目标。

好巧不巧，唐澤楓正好給她發來消息。

【在開會，暫時走不開，我叫助理帶你去吃午飯】

南汐當即回複：【好，謝謝老闆！】

她跟小楊幾人拜别，剛出來就在電梯口撞見一個穿正裝的男人，看到她立馬走過來打招呼。

“你好，南小姐，我是唐澤先生的助理。”

南汐走上前：“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吳助笑了笑，說：“我先帶你去食堂，口味上有什麼喜好嗎？”

南汐搖搖頭：“我不挑食，都可以吃。”

跟着他進電梯，南汐心裡在打鼓，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直接問也太突兀了，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她看着下降的樓層數，挑了個适合開場的話題：“哥，你來公司多久了？”

“叫我小吳就好。”吳助回答，“快七年了。”

南汐接着問：“那你是不是很了解唐澤先生？”

“工作上的确比較了解。”吳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問，“是有什麼疑惑嗎？”

見他直接問出來，省去了她鋪墊的過程，南汐連忙點頭。

“其實不是工作上的問題啦。”南汐小聲問，“我是想問，唐澤先生結婚了嗎？”

吳助露出意外的神情，随後笑了：“據我所知是沒有的。”

南汐頓時松了口氣，本來還想再進一步，但電梯已經抵達一樓開了門，她收回了心思。

無論如何，她已經得到了答案，唐澤楓确實是單身。

但有沒有談過戀愛，這個還有待商榷。

公司的食堂離得很近，此時人不多，南汐輕輕拍了拍吳助的肩膀，問他：“唐澤先生喜歡吃什麼？我幫他拿回辦公室。”

吳助微微驚訝，幾個老闆平時都是一起過來跟員工坐在一塊用餐，辦公室裡也沒有專門吃飯的桌子。

但他并不打算告訴她，說了幾樣菜名：“一個人不好拿，我幫你拿吧。”

“啊，謝謝！”

南汐用餐盒裝好午飯，吳助原本還想送她上去，但她不好意思占用他午餐時間，一個人提着餐盒回了辦公樓。

*

電梯裡，收到消息的唐澤楓擡手按下了最近的樓層。

北島奇怪：“怎麼了？”

“我不下去了。”唐澤楓笑了一聲，“有人在辦公室等我。”

不用解釋，大家誰都明白了“有人”是誰。

幾人發出調侃的聲音。

“起碼吃個午飯？”一人說，“叫小姑娘一起啊。”

唐澤楓笑意加深：“已經準備好了。”

“快走！”

*

15層的員工都下樓吃飯了，整層樓都顯得空曠安靜。

南汐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裡面隻有一張小茶幾可以用餐，她将餐盒擺好，坐在沙發上準備給唐澤楓發消息。

隻是文字才剛剛編輯好，還沒等她發出去，門就被人推開了。

她猛地擡頭，撞進唐澤楓似笑非笑的眼睛裡。

南汐一下看愣了，忘記了打招呼。

她聽到他開口：“剛剛有人向我打小報告。”

唐澤楓慢慢走近，蹲在了她面前，故作疑惑，“好像有個小女孩在辦公樓裡到處打聽我的婚姻狀況？”

南汐呼吸一窒，猛地握拳，快要把手裡的手機捏碎了。

唐澤楓失笑：“是你嗎？”